恩桑

I have loved you, I tried my best.

[伪装者衍生]民国廿八年遗事 章三 (台诚)

深夜福利,台诚only,三角不约。

 


 

只想好好讲个故事。

 


 

正文:

 

第三章

 


 

有一会儿过去了,明诚见明台还没回,甩两下左手手腕拿到眼下看了看,九分钟。他环顾四周闹哄哄的客人,人是挺多的,但九分钟确实不太正常。柳瑜馥坐在明诚对面,刚才被明诚一吓早就停下了进食的动作,一只手握着磕了个缺口的杯子,大拇指来回摩挲杯壁,指节泛白,他有点惶恐。他尽量避免与对面的明诚眼神接触,慌乱中不经意的一瞟,刚好看到明诚皱眉的动作,背上立马蒙了层冷汗,这明老师,几个意思?

 


 

突然,对面的明诚站了起来,吓得柳瑜馥藏在桌下的双脚往回一收,而明诚只是客客气气地对他点了点头,让他随意拿茶点,自己则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这才让柳助教悬着的一颗心落下,庆幸自己没有因为之前自作聪明又多管闲事丢了小命。

 


 

莲香楼毕竟是市井小民聚集的地方,厕所不太干净,所幸离用餐的大厅有段距离,异味不至于飘过去。明诚走进去下意识把手挡在鼻子下方,抬眼环顾,两个说粤语的男人从他身边走过出了门,并没有发现明台的身影。这个时候,走廊上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硬底皮鞋磕得地板噼啪作响,由远及近。没等那群人走近,厕所门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来,用力一扯,将明诚拉进了那个隐秘的角落。身后的人似乎料到明诚进攻的动作,在那之前双臂用力,死死地把他箍在怀中,凑到耳边用气声说了句:阿诚哥,是我。

 


 

得知身后的人是明台,明诚放松了刚才还绷紧的肌肉,微微侧过头压低声音问他:“你在这做什么,别给我惹……”

 


 

走廊上的脚步声已经到了厕所门口,明台急忙抬手捂住了明诚的嘴,生怕他多说一个字暴露了两人的藏身之处。

 


 

“刚才跟这女人说话的那小子,要找吗?”

 


 

“别他妈找事儿,就一问路的。”

 


 

“特务脸上能写’特务’俩字儿?如果是的话,咱俩岂不是大功一件?”

 


 

“如果是特务你他妈早死在枪子儿下了,走吧。”

 


 

几个男人在说话,都带着东北口音,骂骂咧咧不像警察,一口一个特务,说不定是奉系军阀的残余。不过这张学良都逼蒋抗日了,奉系军阀跑到香港来抓什么人?没等明诚把这前前后后的怪事想明白,捂住他嘴巴的手突然撤去,腰间箍着的手臂也松了力道,出于对明台本能的保护,他一个反手圈住了明台的腰,又重又急地说了句“不许去”,气声哽在喉头,像压着火。

 


 

反手力道不够,明台一用力扯开了腰上的手,伏龙芝的艰难时光让明诚几乎是立马扭转了两人的局势,抓住明台的衣领一推,把他压在了墙面上:

 


 

“别惹事。”一字一顿,严重的警告意味。

 


 

明台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明亮的眼睛染上了怒意,在阴暗的角落里熠熠生辉,他顿时就乱了心跳,因为他的大脑几乎是不受控制地命令着他:亲上去。

 


 

气势顿时弱了一半,走廊上的人也已经走远,明台抬起自然下垂的双手扶在了明诚的后腰上,轻微触碰,并不逾矩。

 


 

“阿诚哥,你弄疼我了。”受了委屈的小少爷嘴巴微微地撅了起来,不满地看着他的小哥哥。

 


 

慌乱之中下手难免疏于考量,明诚闻言立马退开小半步,关切道:“哪里疼?”

 


 

本来想说胸口的,怕真的被揍得很疼,于是老老实实地说了后背。明诚向来拿他没办法,只好替他按揉起来,一会儿轻了一会儿重了,一会儿高了一会儿矮了,真难伺候。

 


 

“以后不准擅自行动,不要惹事,”刻意在“惹事”两字重读,“记住,性命攸关的时候,就算被抓走的是我,也不准擅自行动。”他又在重复说了很多次的话,这话从上海的家里,一路说到香港还嫌不够,恨不得写在纸上揉碎了让明台吃下去。

 


 

“我会救你。”一直咿咿呀呀嚷嚷着没揉对地方的明台突然作了声,又郑重其事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准。”

 


 

“我会救你。”明诚被堵得说不出话,不知道是被小少爷的叛逆给气的,还是被这句话中无法忽视的坚定给感动了。他再退后半步,帮明台理平了衣领上的褶皱,看着被自己抓变了形的领带,主动替他重新系了一次,亚伯特王子结,高贵浪漫,跟他的小少爷如出一辙。

 


 

柳瑜馥看到明家兄弟二人一同回来的时候一点都不惊讶,没等两人入座,他就给对面的两个杯子各倒了七分满的茶。三人又叫了豉汁蒸排骨、流沙包、叉烧包、虾饺、干蒸烧卖,明台不爱吃甜食,蛋挞推过桌前的时候连个正眼都没给。明台和明诚两人全程没有互动几句话,却天然带得旁人无法介入的亲密,柳瑜馥满怀死里逃生的庆幸,对每口食物都吃得虔诚。

 


 

一九三九年十二月十二日,期末检测。(注1)

 


 

除了学期论文之外,明诚把最后的期末测验安排成一道论述题,围绕西方启蒙最重要的议题:生而为人的自由与自主决策的理性。

 


 

阅卷的工作交给了身为助教的柳瑜馥。大多数学生中规中矩,从启蒙运动的发端说起,讲到康德,字里行间都是古典主义哲学对人性的乐观。少部分的学生阅读量值得肯定,谈起马克思韦伯头头是道,可惜也只是拾人牙慧,少有自己的见解。唯有一个学生,先用一手好字吸引了助教的目光,通篇谈论婚姻爱情与自由意志,其中对某个人的感情在结构严谨的文章下层波涛汹涌,简直呼之欲出,他在结尾说,启蒙赋予人选择爱情的理性,康德让我以绝对命令去爱他。

 


 

他用的是“他”。

 


 

柳瑜馥提了几次笔,最终难以落下给个分数,试卷是明台的,他已然猜到这个“他”是谁。小半月前,他同明家两兄弟去体育馆打羽毛球,尽兴之余便口无遮拦地叫了明诚一句“阿诚哥”,不料明台当时就垮下脸来,招招发狠,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从此,“阿诚哥”这个称呼,再也没被柳瑜馥提起过,就算他们在第二年年底分别,往后十来年的书信里,他都规规矩矩地叫明诚“明老师”。

 


 

毫无办法的他最后还是把明台的这份试卷交到了明诚手上,这是一篇才华横溢的跑题作文,助教的权限远远没到定夺它价值的地步。明诚看完文章出乎意料的平静,柳瑜馥不知道他是了然于胸还是故作镇定。

 


 

“你的答案是什么?”明诚用手指点了点写着题目的那行字。

 


 

生而为人的自由与自主决策的理性?

 


 

柳瑜馥想了想,回了句极端不符合他英式学者的话: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似乎对答案还算满意,明诚又问了句:“那你给明台多少分?”

 


 

柳瑜馥心里叫冤,自己明明就是因为不知道给多少分才把试卷送给了明诚,现在被反问简直说不出的难受,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明老师给多少分就是多少分。”

 


 

明诚忽然就笑了,他用手里的钢笔指了指柳瑜馥:“我给你这个学期的助教工作给六十分,帮学生写拉丁文作业的助教可不是好助教。而他,”说到这里,明诚顿了顿,用钢笔帽点了点试卷上明台的名字,“我给零分。

 


 

“可他的论据完全能够支撑论点,虽然爱情是多余的,可自由意志和理性的部分都很完美。”

 


 

“对,爱情是多余的。(注2)”明诚的语调很平静,就跟他讲课的时候一样,柳瑜馥知道辩解无用,沉默地低下了头。

 


 

“明老师,”宿舍的门被推开,冷着一张脸的明台径直走到明诚跟前,眼底的平静令人心疼,他像那个夭折了爱情的少年维特,努力为自己做最后的辩白,“启蒙的意义在于勇敢地运用自己的理性,我想,选择爱情也是勇气的一种。

 


 

待续。

 


 

注1: 香港的大学圣诞节前放寒假。原剧中明台回家过除夕,其实姐姐应该早就能发现他没在学校上课。

 

注2: 战乱时代的爱情是多余的。

 


 

打苏靖tag卖安利,你们还爱我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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