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桑

I have loved you, I tried my best.

[伪装者衍生]民国廿八年遗事 章二(台诚)

章一的评论每条我都有好好读,谢谢大家提出的建议以及愿意继续吃下去的不嫌弃,谢谢你们还愿意爱着强行卖安利的我,(/ω\)。


作者温吞,文章慢热,只想好好讲个故事。


前文链接:  序章

                 章一


正文:


如果除开自作聪明之外,人类尚存有一丝灵性,那应该是被称作直觉的东西,正因为无所依凭,才如同神谕。明台这个人,的确张扬,世家子弟的气质完全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但是作为朋友,他无可挑剔。随性,聪明,正直,思虑周全,敢做敢当。


一九三九年十一月八日,晴,名将之花阿部规秀战死太行山。


香港的街道不宽,来往的人都行色匆匆,穿着旧衬衫和带补丁短裤的报童在斜挎的布包里翻找零钱,旁边的年轻人体型瘦高,接下那双带着油墨的手递过来的几枚硬币,转身走进了一家咖啡馆,法国人开的,叫黑天鹅。


「阿部中將 壯烈な戰死」,事情发生在昨天的太行山一带,这则新闻占据了今日《朝日新闻》的头版,据说此人手段残忍,手下没有一个俘虏,就连对待自己手下后退的士兵都处以极刑。中将?死得好。年轻人坐在二楼窗边的软沙发上,此时生意冷清,整个二楼除他之外,只剩下在角落打瞌睡的中年谢顶男人。他抖了抖手中的报纸。


忽然一点光斑在眼前的报纸上划过(注1),他放下报纸,正好看到对面皇家大酒店二楼的外墙墙垣上,站着一个人:他举着一把步枪晃动胳膊瞄准着什么。明台?!


正在这时,服务员从楼梯口上来,手里举着托盘,上面放着他点的意式咖啡,如果再往前走两步,就能透过落地窗看到对面的明台。


“等一下,”年轻人止住了服务员的脚步指了指他手中的托盘,“加奶了吗?”


服务员看了看手中的盘子,答道:“先生您好,顶层有奶泡。”


年轻人从容地放下报纸报以歉意的微笑:“抱歉,刚才忘了说,请帮我换一杯,不加奶。”


服务员站在楼梯口微微欠身,说了句稍等,转身下了楼。柳瑜馥这才起身,走到窗边拉上窗帘,两边垂地的幔帐合上的那一刻,对面的明台正好转过头来,一脸警惕,然而入眼的只有黑天鹅二楼落地窗后厚重的红色烫金窗帘。


还未等次日报纸刊行,柳瑜馥刚回校就听说皇家大酒店有位身份特殊的日本人遇刺,而时间就是他在黑天鹅喝咖啡的这个下午。


他想起了还在重庆念私塾的时候,先生的戒尺拍在手心的疼,夫子说:君子慎于言而敏于行这话,他记了一辈子。了然于心,缄之于口,看破不说破才是为人的长久之道。他早就知道明家俩兄弟军人出生,军人出生不上前线,不是特工就是间谍。


他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杀了谁,阿部规秀死得好,长谷川刚也死得其所。


明台那夜回来得很晚,左右手拎着两大包东西,全是点心。他才去见了他家大姐,但是情绪不高,甚至可以说有点失落,进门之后随手把纸盒子塞给室友,澡也没洗,一头扎进了被窝。半晌之后,闷闷的声音才传过来:


“你拉丁文怎么样?”


柳瑜馥正在捣鼓他的博士论文选题,西哲史上那些已故白人男性的名字在脑海中成群结队,随口答了句还可以。


明少爷一听就来了兴致,翻身而起找出一份拉丁文的试卷投到对面的床上:“这个月大作业,交给你了。”


“大会堂在演莎士比亚,《威尼斯商人》。”


“你要什么时候的?”


“这周末,晚上七点场。”


“成交。”


香港大会堂的西翼是剧院,门口有颠地洋行赞助的喷泉,这东西是稀罕物,退回几十年,恐怕只有圆明园才有。《威尼斯商人》这故事好,鲍西娅聪慧英勇,惩恶扬善。


柳瑜馥回到寝室的时候,门虚掩着,里面有人说话,明诚在。他不敢站得太近,谈话的内容也听不太清,隐隐约约听到什么“不确定”,“先等等”,待屋内谈话声终止,他才装作很雀跃一般小跑上了最后那截楼梯,故意用鞋底磕出声响。


明诚正要走,见柳瑜馥回来便顺口交代了几句课上的事,让他尽快把下周的阅读材料准备好,他恭恭敬敬地到了别,屋里的明台从他身边一晃就出了门,连大衣都忘了穿。直到他坐到书桌前,那句“阿诚哥我送你”还在耳边回响。


桌上有张纸,上面画着几段不规则的波浪线,乍看像试笔时随手的涂鸦,稍加留意便能发现这是一张电波记录图的某个片段,被明台或者明诚用手复述出来的。国立中央大学数学系不养傻子,柳瑜馥一眼看出第三段电波明显有被改动的痕迹,它的频率有偏差,如果说原本的这段电波是要传递某种信息,那窜改之后的这段就是在故意误导他人。


恐怕有事。


五分多钟过去了,明台还没有回来。窗外的路灯灯光由于电压不稳忽明忽暗,柳瑜馥往外望去,正好看到灯杆下站立的明家兄弟,他们距离很近,说着话。


“阿诚哥你怀疑他的身份?”明台搓了搓手臂,没穿大衣有点冷。


明诚取下围巾在明台脖子上绕了两圈:“不是怀疑他的身份。他的经历我查过,中央大学数学系毕业,两年前被日本陆军学校录取,因为抗战爆发直接去了英国。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党员(注2)档案库里有他的名字。”


明台缩了缩脖子,把半张脸埋在明诚的围巾里,他的阿诚哥不用香水,但贴身衣物上总有清清淡淡的味道,好闻。


“所以你怀疑什么?”


“他的动机,”明诚甩甩左腕看了眼时间,“回去吧,外头冷。回去之后看他给你说什么。”说完,手伸到明台身前去解自己的围巾。


明台往后退一步,护着脖子上的围巾:“阿诚哥,我冷着呢!”


明明往后跑两步就是宿舍大门。


“小少爷什么时候也开始用别人用过的东西了?”明诚看他好笑。


阿诚哥哪里能是别人!明少爷转身就跑,跑出两步回过头来对身后的明诚喊了一句,声波频率轻快,穿透香港十一月夜里沉沉的雾。


明台回宿舍的时候柳瑜馥正在书桌前写东西,白纸上工工整整得列着一排排算式,见明台回来,他抬起头来问了句:“你数学怎么样?”


“怎么?你博士论文选题定了,还有功夫琢磨数学题?”明台把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叠得平平整整放到枕头边上。


“我这不是刚认识了个数学系的女同学么,明少爷帮个忙?”


一听追女生,明台顿时神采飞扬,一把抢过桌上写满算式的纸从头扫到尾,啧,敢情中央大学数学系四年就培养这么个庸才?


“这第三组数列明显不对,”明台把纸按到桌面上,拿过一旁的笔刷刷划掉前两列步骤,“你看,用归纳法解出的结果是有限的,而你这样明显是无限循环……”说到这里,他突然止住了声音,抓起椅背上的大衣就出了门。


走廊里传来回声:明天记得帮我提交拉丁文大作业!


当晚明台没有回寝,第二天据说也没有去西哲史课上签到。不出所料,第三天报纸头条上赫然写着:日本中野学校军官深水埗遇刺


一九三九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小雪,虹藏不见,天腾地降,闭塞成冬。


这是柳瑜馥第一次与明诚同桌吃饭,莲香楼的早茶。莲香楼的装潢挺一般,来这里用餐的香港本地人多,服务员都只会说粤语,他们推着手推车在大厅里来回走,在每桌前停一段时间供客人挑选茶点。据说是明台前几日就吵吵嚷嚷地要来吃莲香楼的马拉糕,本来依明诚的意思,第一次请自己的助教吃饭应该去个上点档次的地方,但他最后没拗过明台,三个人这才在莲香楼的大厅里坐着。


一块马拉糕一壶茶下肚,明台擦了擦嘴站起身来,“我去趟洗手间”。


莲香楼的糯米鸡全香港最好,糯米的香甜和酱油的鲜美渗透到鸡肉里,口齿留香。柳瑜馥刚夹了一块放到嘴里,坐在对面的明诚突然开了口,差点让他把细碎的鸡肉呛到气管里。

他说,多谢柳先生对我家明台的照顾。


“明老师,我……”赶紧喝了一口茶,明诚的话让他胆战心惊。


“柳先生心里明白。”对面的人但笑不语,梳理风云。


“是,谢谢明老师。”柳瑜馥唯唯诺诺地应下。谢明老师不杀之恩。


“以后私下跟明台一样,叫阿诚哥吧。”


注1: 瞄准镜反射的日光。

注2: 这里指国民党。


待续。


台诚正(gan)面(qing)冲(xi)突下一章上线。

继续打苏靖tag卖安利,请你们继续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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