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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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abo]江山为盟 章十一 (黑苏红琰)

*一个心机重还有点坏的梅宗主遇上了善于利用自己美色的落魄靖王。

*出生之时便知道乾元中庸坤泽的分化。

*先走肾再走心。

*生子有,自动避雷。

*前文戳tag:江山为盟


章十一


深秋大概是一年最萧肃的季节,它少了一分冬日的苍劲,却失了全部夏日的生机。


去年的这个时候,萧景琰被派往东海练兵,他如往前一样,拜别父皇母妃,拜别长兄长嫂,他本以为金陵城也应当一如往常,却不曾料想旦夕之间,灾祸降临。初冬时节,一份金陵的急报送至东海,祁王因谋反被赐死,其生母宸妃挥剑自尽,萧景琰既知大厦倾颓,又深信祁王为人,便毅然选择离京,前往淮北封底隐忍蛰伏,暗自谋划重审祁王旧案。


他走那天,无一人相送,马车缓缓驶出金陵城的时候,他不带金银财帛,也不曾回头留恋一眼。


如今眼见着快入冬,太皇太后的孝期已经过了头七,按礼,皇子皇孙已可进水米,只是相较寻常,需要克俭用度。而萧景琰自马车驶进金陵城,除清水之外,便再没用过别的东西。


往日的靖王府久无人居,院中空落,旺盛的只有杂草乱枝,而如今寒秋近尾,就连杂草也不见几簇。萧景琰是未出嫁坤泽,回京奔丧本可住母妃宫中,可他这次带着个梅长苏,别说宿在宫里,就连两人一同出入都十分不便,恐招人耳目。


守孝的皇孙换上缟白的衣物,玉冠也换做素色的发带,几日不食粥饭,面容已有些憔悴,然而他依旧在灵堂跪得笔直。


为表孝心前来继续守灵的太子和誉王互相挤眉弄眼,又管不住往萧景琰那边看的眼神,仿佛是在讥讽,他一个被流放的皇子,又是坤泽之身,头七都过了,来灵堂凑什么热闹。萧景琰耳中听着絮语,用力地闭了一下眼睛,咬紧后牙。


太子和誉王在儿时没少受太皇太后的关爱,如今守孝,竟只是为了在父皇面前惺惺作态,也不知道向来疼爱儿孙的太奶奶会不会在九泉之下寒心。


萧景琰在灵堂跪了七日,每日仅饮清水,断断续续睡一两个时辰,梁帝心中还念及他兖州赈灾一事办得妥帖,让宫人送来清粥给萧景琰果腹,不曾料想,萧景琰宁愿抗旨也不吃一口。


他并非那种善讨父皇欢心的皇子,去年他拂了梁帝的好意,执意离京远赴淮北,如今他又忤逆了圣宠,坚决不食一粥一饭。


萧选心中自是不悦,却也念在萧景琰一片孝心,不再追究,他夜宿芷萝宫的时候朝静嫔发问:“你的性格一向沉静温和,景琰这倔脾气,到底随了谁?”


林静温婉端庄,一边替萧选揉着肩背,一边应道:“景琰这孩子是迟钝了些,陛下多教诲,他会明白陛下好意的。”


梁帝不再多说什么。前两日,誉王向他呈奏,说萧景琰回京时跟了一位乾元,两人在客栈同吃同住,又说萧景琰身为皇家未嫁坤泽,行为举止关系到皇家颜面,如此与一位乾元交往过密,实在是有损皇家声誉。


这事他听听便也就过去了。本来萧景琰二十有三,早该是出嫁的年龄,只不过从前军中担任要职,他自身又是个不愿服软的脾性,没有哪家乾元敢开这个口罢了。如今他遭受贬谪流放淮北,一路上当是吃了不少苦,若说突然有一日感受到孤苦无依,从而委身于哪位世家公子,也不是没有可能。若是确有此事,他顺水推舟给两人赐婚便是。


七日过后,萧景琰换下孝服离宫。梅长苏知晓他出宫的时辰,便在他平日爱吃的东西里捡了几样清淡的让客栈厨房准备好,想着等萧景琰回来便能吃上。


萧景琰回到客栈,本来疲惫至极毫无胃口,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可见到桌上摆着的吃食温度正好,口味也清淡,还都是他平日里爱吃的,便欣然接受了梅长苏的好意,每样都用了一些。


见萧景琰吃得差不多了,梅长苏才问道:“殿下离京一年,此去宫中,可有察觉什么不同?”


听完,本来用勺子搅动着菜粥的萧景琰停下手里的动作,一边回忆一边答道:“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不知是不是因为太奶奶丧期,我拒绝了父皇让宫女送来的粥,父皇竟然未动怒。”萧选是一个极看重威权的人,最是容不得谁藐视皇威。


梅长苏听完,问道:“那殿下可有探访过静嫔娘娘了?”


萧景琰点点头,接着又道:“给母妃请过安了,可守孝七日都跪在灵堂,说是请安,也不过就是打了照面,问候了几句。”


梅长苏给萧景琰夹了块蒸糕放进盘中,提醒道:“殿下的母妃想必是极其聪慧之人,陛下此番对殿下态度转变,想必多是跟静嫔娘娘有关。若殿下要谋事,且千万告知静嫔娘娘,一来她能在宫中与殿下里应外合,二来,也让她对殿下所谋之事有个准备。”


萧景琰用竹筷将蒸糕戳了一块下来放进嘴里,蓬松的米糕中夹了松花粉和桂花糖,一口下去,柔软又香甜。待他将口中的蒸糕咽下,才回道:“孝期还有一月,等皇长兄祭日那天,我进宫向母妃请安时再说此事吧。”


祁王祭日,朝中众人避而不提,唯有靖王换了身素色的衣服进宫给母妃请安。不料在出入后宫的时候被越贵妃撞见,风韵犹存的美艳妇人斜着眼看萧景琰,刁难道:“靖王进宫请安,怎得穿得这般素净?本宫可不记得今日应该缅怀哪位故人。”她话里有话,暗指萧景琰追念祁王,动机不纯。


“参见贵妃娘娘,”萧景琰朝越贵妃行了拱手礼,回道,“太皇太后仍在丧期,景琰作为儿孙理应尽孝,穿不来姹紫嫣红。”今日,越贵妃就穿了一身紫红色的衣裙,萧景琰这么暗着一叫板,反而让出口刁难的贵妃娘娘下不来台。她哼了一声,摆驾去了别处。


萧景琰进芷萝宫,见静嫔今日也穿得素净,心中很是感慨,便二话不说跪地叩首行了大礼。


林静将他扶起来,握住他的一只手,道:“好端端的,行大礼做甚?”


“母亲自是懂得,孩儿今日为何与您同着素色。”萧景琰握着母妃的手,眼神闪烁。


林静摒退了所有的宫人,长叹一口气,半晌后才淡淡地回道:“你我母子连心,母亲自然都懂。”


看到宫人退下的一刻,萧景琰已经明白母妃的立场,便不再委婉措辞,直接道:“母亲,我想皇长兄了,”此话一出,他的眼圈顿时泛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深吸一口气,咬着牙关整理了很久的情绪,才接着道,“孩儿自幼在皇长兄身边长大,他对孩儿有教育引导之恩。昨年他蒙冤受死,儿臣断不能苟且偷安,让他遭受世人唾弃。”


“景琰,翻案也好,别的什么也好,你想做什么,就尽管放手去做,母亲始终是站在你这边的。”林静很明白自己的儿子是个怎样的人,那些他认定的事,从来都不曾妥协过,可是她也有自己的担心。


“景琰,母亲问你,你是孤身一人,还是有他人相助?”


萧景琰被问得一愣,他并不曾料想母妃如此机敏,不过话到此处他也不打算隐瞒:“孩儿得江左盟宗主梅长苏相助。”


林静一听,猜到了大概,但仍是问道:“你与他素不相识,他为何愿意相助?”


“他是……”萧景琰迟疑了一下,看着母妃的眼睛,自知躲不过去,便老实交代道,“他是孩儿的乾元。”


林静听完,倒也不甚惊讶,而是问道:“他给你落印了吗?”


萧景琰面一热,点了点头。他从小长在祁王身边,十七岁就御马征天下,极少跟自己的母妃谈论寻常坤泽应该关心的那些事,突然被这么直白地问起,竟有些不好意思。


“手伸出来。”林静温和地命令道。


萧景琰不知母妃作何打算,却仍是乖乖伸出了手。林静将三个手指搭在萧景琰的手腕上,左右按压了一阵,才缓缓开口:“乾坤结合容易受孕,你向来对这些事不上心,母亲怕你有了孩子还不自知。”


语闭,萧景琰惊得差点猛地抽回手,以他现在的状况,断没有心力去要一个孩子,他一脸担忧地看着林静,问道:“母亲,我……?”


林静摇摇头,道:“还没有,”然后她看着萧景琰如释重负的表情,若有所思地问道,“景琰,你是不是不喜欢那位梅宗主?”


萧景琰也摇摇头,回道:“我与梅宗主各取所需,明着伴侣,实为盟友,谈不上喜不喜欢,”说到这里,他看着母妃有些担忧的申请,便赶紧补充道,“不过母亲不必担心,梅宗主是君子,待孩儿也很好。”


静嫔终是不放心,却也并无他法,只能点点头,让萧景琰万事多加小心。


不知道客栈里是哪个嘴碎的走漏了风声,江左盟宗主梅长苏陪靖王入京奔丧的消息传遍金陵城,甚至惊动了梁帝。梁帝本以为与萧景琰在客栈同出同入的仅是哪位世家公子,不曾想到竟是名震天下的江左盟宗主,那人手下治理着江左十四州,细细算来,势力竟探及大梁的半壁河山。


正当萧选对此事迟疑之际,太子却突然呈上奏折,说他前往兖州赈灾的时候,得知淮北年年歉收,刚去封地的萧景琰断不可能有存粮用于赈灾,而且不论是兖州还是兰陵郡,都不属于淮北辖地,本无存粮的萧景琰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去管这桩闲事。


萧选读完奏折,细想当初在朝堂上誉王也曾提到淮北饥馑,靖王自顾无暇,如今联想到他与江左盟宗主的关系,便不难知道,那运往兰陵的两千石赈灾粮应该是来自于江左。可他实在想不明白,兖州与兰陵郡都不在淮北辖地,江左盟要赈灾,为何还要经过靖王的手?当初萧景琰在祁王一案后执意离京,是纯粹赌气,还是另有所图?


思及此,梁帝的心中便对萧景琰生出不少疑虑,他不是个慈爱的父亲,更不是一个宽容的君王,因此,他一道口谕传到梅长苏与萧景琰下榻的客栈,让萧景琰带着梅长苏进宫给静嫔请安。


这道口谕来得突然,两人甚至来不及商量对策就被传旨的公公带进皇城,马车进入宫门后便停下,远处的高湛带人迎上,告诉两人,陛下单独召见靖王殿下。


萧景琰心一紧,这摆明了是要将他跟梅长苏分开,单独问话,恐怕芷萝宫里坐着的娘娘也不止自己的母妃一人。他看向梅长苏,梅长苏朝他点了点头,然后上前替萧景琰整了整衣襟和腰封,然后两人分别朝养居殿和芷萝宫而去。


“儿臣拜见父皇。”萧景琰跪下行礼。


梁帝坐在大殿中央,居高临下地问道:“朕听闻你运往兰陵的两千石粮食来自江左盟,今日朕想问你,你与那江左盟的梅宗主是什么关系?”


萧景琰拱手回道:“儿臣与梅宗主已有乾坤之实。”


听完,梁帝皱了皱眉,果然如他心中所料。可是他依旧把不准,两人是因为两情相悦,还是因为萧景琰别有所图,于是道:“既有乾坤之实,便不能没名没分让皇家蒙羞。”


“儿臣但凭父皇安排。”


“等太皇太后丧期一过,你们就择日完婚,你远在淮北不能时常问安,你母妃在宫中孤寂,年底之前她希望听到你有孕的消息。”


两国邦交,为防一国反水,常有送王子公主前往别国做质子的传统,梁帝这招不可谓不够狠,他要让萧景琰证明与梅长苏之间确有乾坤之实,又要以他们的孩子作为要挟萧景琰的筹码,让他即便是在淮北,也不敢有忤逆之心。


萧景琰还记得,他与梅长苏来金陵之前,那人曾提出让他生个孩子,然后助他夺嫡。他本也打算,等过个一年半载就给梅长苏生个孩子,报他相助之恩。


虽然这孩子是他们盟约的一部分,可不论他什么时候出生,都应该会有两个疼爱他的父亲。可如今梁帝亲自开口,这孩子的命运便脱离了萧景琰的把控,如果他不够决绝不够狠心,夺不下面前的王座,这个孩子的未来便会受尽他人摆布。


殿内沉默了良久,萧景琰才回道:“儿臣遵命。”


“天色晚了,今日你便留宿你母妃宫中吧。”


萧景琰听完,内心知晓梁帝的打算,骤然握紧了衣袖下的拳头,回道:“……遵旨。”


是夜,萧景琰与梅长苏一同宿在芷萝宫偏殿,他心中还想着白日在养居殿与梁帝的对话,他看着眼前神色一如往常的梅长苏,问道:“今日见了母妃,可好还?”


“还好。”梅长苏喝着清水——太皇太后仍在丧期,儿孙不宜饮茶——淡淡地应道。


“母妃可有说什么?”萧景琰本可以直接去问静嫔,但他更希望从梅长苏口中听到。


“说了一些殿下儿时的喜好,问了我家中的情况,还问了我们怎么相识,殿下在淮北过得好不好,”说到这里,梅长苏话锋一转,道,“殿下明白,娘娘有些话不能多说。”


萧景琰点点头,他自然知晓,今日在芷萝宫的,除了自己的母妃之外,还有言皇后和越贵妃。这时,他听到头顶的黛瓦一声细微的响动——从前行军的时候,练就了他的耳力——他突然改口,眼波流转看着梅长苏,道:“长苏,歇息吧。”


说完,丝丝的甜米酒香味溢出来。


梅长苏一惊,当即反应过来萧景琰这突如其来的改口。梁帝开口留他们宿在宫中,恐怕不仅是天色已晚,而是想亲眼看看萧景琰今日在养居殿里所答之话是否为真。


他起身,扶着萧景琰,往内室的床榻走去,月白与天青色的衣物落了一地。


萧景琰仰躺在床榻上,眼睛一直盯着房顶,他知道,在那几层黛瓦之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行云雨之事,好给他效忠的帝王禀报消息。


梅长苏发现了萧景琰的异样,知道隔墙有耳,却仍是装作不知情一般,取悦着他。


萧景琰觉得一阵恶心,他身为皇子,本该享有地位与尊容,然而这些荣宠与名头均悬挂在帝王的一念之间,只要帝王心存疑惑,他就必须在知情的情况下,上演一出放浪恣肆的戏码,将最私密的床笫之事展现在他人眼前。


他的眼睛仍旧盯着房顶,浑身僵硬,抓紧的手指近乎撕破被单。


梅长苏轻叹了一口气,抬起一只手挡住萧景琰的眼睛,在他耳边用仅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哄道:“殿下,别看。”


掌心有湿热流过,梅长苏却选择用另一只手拉过薄被将两人盖住,遮去那些让萧景琰深感耻辱的画面,只留起伏的被浪让人浮想联翩。


浓烈的酒香穿过瓦片之间的缝隙,房顶上的人似乎终于看够,腾身而起,离开了芷萝宫偏殿。


“殿下,抱紧我。”


闻言,萧景琰终于拉下梅长苏挡在自己眼帘上的手掌,把脸埋在乾元的脖颈间,伸出双臂环上梅长苏的肩膀,吐露细碎婉转的叹息。


“你……你快些……”


刚才都是逢场作戏,这会儿看官走了,他才放任自己沉沦。


玄镜司的探子回养居殿回话,一旁服侍着的高湛猜出些许,便在研墨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提起今日去宫门迎接萧景琰的时候,梅长苏替萧景琰整理衣襟的事。


梁帝看了眼服侍了自己大半生的公公,话没多说,面色缓和下来,继续低头批起奏折。


(待续)


*看着每章越写越长的恩,难道你们不想给小心心吗?

*明天还有更新呢,难道你们不想给想心心吗?

*求求你们惹[乖巧.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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