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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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 君臣 章十三 (梅相x琰皇)

*设定见章一。

*前文可戳tag:梅相琰皇。


章十三


回朝之后,萧景琰下令对遇刺一事封锁了消息,让梅长苏暗中调查是何人所为。然而,那些死士是谁派遣的无从知晓,就连那对惨死的婆孙,也查不到来处,全都死无对证。


上元过完后,押在大牢的谢玉和献王等候着萧景琰亲自发落。他们两人,一个是前朝功臣,一个是天子手足,罚轻了不足以震慑贵族,罚重了又会让刀笔吏记上新皇一笔凉薄,萧景琰思来想去,仍是觉得这事应该与朝中重臣商量着办。


刑法一事乃刑部尚书蔡荃的内职,御书房议事他理应在场,除他之外则还有两位丞相,中书令柳澄和尚书令梅长苏。萧景琰笔直地跪坐在当中,问道:“朕今日召各位来是商定对宁国侯和献王的惩处,求的是把握好一个度,既要让世家忌惮,又不能显得新政太刻薄。各位尽管畅所欲言,有失言的地方,朕绝不追究。”


当君主的把话说到这份上,便是在真心实意地准备纳言,在场的人蔡荃官位最低却最懂刑法,他敛身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柳澄和梅长苏,只见两位丞相同时做了个“请”的姿势,他才开口道:


“回陛下。宁国侯与献王贪污受贿已构成一罪,加之献王私藏军火,罪加一等,若不降爵,恐怕难为新政开路。”


萧景琰点点头,转头问柳澄:“柳大人怎么看?”


柳澄为官多年,辅佐三代皇帝,与朝中贵胄都有交情,而他本人出身世家,母家更是颍川陈氏家族的嫡女,内外亲戚不少,在惩处贵族时便显得有些迟疑:“回陛下,宁国侯是莅阳长公主的夫婿,献王更是亲王,两人不仅是贵族更是皇族,若惩罚太重,怕是对陛下的声名有损。”


萧景琰也同样点点头,回道:“柳大人考虑周全,”然后看向梅长苏,问道:“梅相是主审,有何不同的看法?”


梅长苏朝萧景琰一拱手,不紧不慢地回道:“若依新政律令,就两人贪污的财物和私炮房爆炸死伤的人数,宁国侯谢玉罪当流放,献王应改封郡王迁出金陵前往封地,无诏不得入京。”


话音刚落,蔡荃隐隐地投来赞许的目光,而柳澄上下打量了梅长苏一眼,没再多言。这时只听门外高湛的声音传来:“莅阳长公主求见。”


萧景琰往左侧挪了挪身子,让力道都往左边压去,他开口道:“既然莅阳长公主来了,想必是为了谢玉来的,诸卿今日且先回去,今日之事,改日再以。”


梅长苏告退的时候又偷偷地看了萧景琰一眼,他为躲避行刺而扭伤了右脚,这般跪坐着肯定不好受。但这不是在私下,他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出门的步子比平时缓慢了一些。


莅阳长公主进屋的时候正好与梅长苏擦肩而过,她眼尾的余光在这位年轻尚书令的身上停留了片刻,让后走到室内,朝萧景琰行了礼:“见过陛下。”


“莅阳姑姑免礼。朕知道你为宁国侯一事而来,那么朕也把话说在前头,宁国侯谢玉断不能无罪赦免。”萧景琰坐直身子,说不出的威严与不可抗命。


莅阳抬头看了看这位年轻的帝王,仿佛他还是她记忆里那个笑得很甜又有些羞赧的少年郎,她摇摇头道:“谢玉罪已至此,我不便多言,然而陛下可还记得四年前,您的皇长兄因染世疾落下病根改封祁王移居汤泉行宫一事?”


萧景琰一听,藏在衣袖中的手骤然抓紧,表面仍是平淡地回道:“不知姑母此言何意?”


这时,只见莅阳跪地伏身行了个大礼,“若谢玉协陛下查明此案,不知是否能够减免刑罚?”


“姑母这是在跟朕做交易?”


莅阳抬起头回道:“陛下若把它看作交易,那便是交易。若陛下把它看作新政刑法中的一项条令,那便是条令。”


萧景琰愣了一下,收回视线,道:“朕知道了,莅阳姑姑请回吧。”


“莅阳告退。”她起身整了整衣摆,不急不慢地退出了房门。


萧景琰抬手揉了揉眉心,行刺一案尚且没有眉目,祁王一案又生枝桠,宁国侯与献王的处罚迟迟不能定夺,而现在年已过完,春猎在即,身边的事乱作一团麻。他想起身活动活动,却发现稍一挪动身子,受伤的右脚踝就钻心地疼,他皱紧眉头“嘶——”了一声,只听殿外传来高湛的声音:“尚书令梅长苏求见。”


萧景琰身子一僵,又跪坐回去,沉声道:“宣。”


梅长苏进屋后行了个礼,目光黏着在端坐着的萧景琰身上,犹豫再三终于开口问道:“陛下的脚踝可还无恙?”


“有恙,”萧景琰坐在那里,答得一本正经,“挪不动身子了。”


“不知……”梅长苏开口,顿了一下,“臣能否为陛下效力?”


“扶朕起来。”


梅长苏走近,伸出一只手。


而萧景琰却把两条胳膊伸过来,环住梅长苏的脖子,在他耳边开口道:“有劳梅相了。”


温热的吐息吹进耳朵里,梅长苏后背一麻,差点自己没有站稳,两人现在的姿势就像是萧景琰抱着他耳语一般。


“臣失礼了。”


他扶着萧景琰的腰身往上一带,萧景琰腿部不得力,便借着双臂的力道倚在梅长苏身上,梅长苏怕他一个不小心摔了,便将他的腰背搂得紧了些。整个站起身的动作小心又迟缓,因为每往上挪动一分,萧景琰皱起的眉都让梅长苏将动作一缓再缓。


终于,等两个人都站直,萧景琰倚着梅长苏把气喘匀了才撤回手臂,将力道沉到左脚,又缓缓盘腿坐下:“无碍了。”


“还疼吗?”梅长苏眉头微蹙,看着萧景琰的右足问道。出口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这样问话失了君臣礼数。


萧景琰闻言先是一愣,然后歪头看着梅长苏,勾起嘴角笑道:“疼。梅相给揉揉?”说完,便把自己着了袜子的右足伸到梅长苏跟前。


自从两人一起在汤泉行宫共泡一汤之后,梅长苏回到金陵也不似从前那般克制,他看着自家皇帝陛下伸过来的右足,问了一句:“房里可有活血化淤的药膏?”


萧景琰点点头,昨夜太后才送了一些来,都还来不及收起来,全在后厅的置物架上。梅长苏去取了一盒过来,蹲下身子跪坐在地上,将萧景琰的右脚抬起来放到自己腿上,除去袜袋,剜了两指药膏,抹到红肿之处。


不得不说,萧景琰虽带过兵,上过战场,一双手脚却是出奇得好看,纤瘦颀长,皮肤柔软,肤色也比较浅淡。梅长苏游学十三年,跟琅琊阁主学过一些医术,揉按着扭伤的脚踝,也算得上手法精准娴熟。他怕弄疼了萧景琰,便比理想的力道又柔了两分。


“伤筋动骨一百天,陛下要好生修养才是。”融化的膏脂带来粘腻的触感,梅长苏一手扶着萧景琰的小腿,一手打着圈替他按摩着脚踝。


“召见大臣,总不好随意坐着。”萧景琰回道。药效渐渐渗透进肌理,他感觉到脚踝微微发烫,耳朵也微微发烫。


见按摩得差不多了,梅长苏停下动作,替萧景琰穿好袜袋,合上药膏的盖子,道:“臣有一事,请陛下定夺。”


“讲。”萧景琰收回腿,盘坐着。


“已经定罪之人,若是能交代出幕后主使或者举报他人同等罪行,便可减免自身罪行,不知陛下认为有几分可行性?”


萧景琰一愣,突然想起方才莅阳长公主所说的“把它看作新政刑法中的一个条令,那便是条令”,恍然大悟。他一把抓住梅长苏的袖子,有些激动地说道:“朕要提审谢玉。”


“嗯?”梅长苏突然一听,有些不明所以。


“刚才莅阳长公主来,以谢玉知道祁王旧案隐情为由,求朕减免对谢玉的刑罚。”萧景琰看着梅长苏的眼睛,“这不是交易,而是开启一项新政刑法的举措。若举报他人同等罪行便可减免自身惩处,这无异是在举国上下无形之中设立了一套互相检查的机制,若人人忌惮自己被检举,便会谨言慎行,减少不法之事的发生。”


梅长苏听完,温和地笑道:“陛下英明。”他等在书房门外便是为了向他说明此举,但现在既然皇帝陛下自己想明白了,他便从善如流地讨陛下一个开心。


“梅长苏听旨。”


“臣在。”


“提审谢玉。”


“遵旨。”


正月过完之前,宁国侯谢玉与献王萧景宣的惩处终于定下:宁国侯谢玉贪赃枉法,但念及供词,夺去侯爷朝中职务,允许留居莅阳公主府;献王萧景宣京中私藏军火,居心叵测,降爵为两珠郡王,令择日与生母前往封地,无诏不得入京。


对外,萧景琰封锁了谢玉供词的内容,因为其中有一项是:誉王萧景桓买通御医加害旧太子萧景禹。萧景琰看着那份供词紧咬后牙,一字一顿对身旁的梅长苏说道:“祁王兄这个公道,朕势必会为他讨回来。”


梅长苏敛眉浅笑,点了点头:“臣愿为陛下效劳。”


待续。


*自己觉得十分难吃的一章。

*下章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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