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桑

I have loved you, I tried my best.

[苏靖] 君臣 章十二 (梅相x琰皇)

*设定见章一。

*前文可戳tag:梅相琰皇。


正文:


章十二


正月初五,回母家省亲的祁王妃放心不下只身在行宫的夫君,清晨天不亮便赶了回来,没想到久无人访的行宫竟然迎来了贵客。祁王曾为太子,十七娶亲,十里红妆。当时的萧景琰还是个嫩得能掐出水的娃娃,皇嫂跟他的母妃一样精通厨艺,因而每次到东宫玩耍时,总会尝到各式各样的小点心,喜欢甜食的他总爱往东宫跑。后来,他的皇长兄被奸人毒害,父皇默许纵容,垮掉的身体再也撑不起大梁的河山,随即被夺去太子的爵位,改封祁王移居汤泉行宫。再后来,他在梅府重逢了游学归来的梅长苏,梅长苏私下奉他为主,一步步为他筹谋。终于,他入主东宫,登上帝位。如今再见皇嫂,旧事纷纷袭上心头,同样的面容,迥异的种种,在祁王妃惊诧之余,九五之尊的他倒先行了礼:


“景琰见过皇嫂,不知皇嫂身体是否康健?”


祁王妃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行了万福礼:“见过陛下,陛下万福。”


“臣梅长苏见过祁王妃。”一旁的梅长苏拱手请安。


祁王妃愣了片刻,转头看了眼萧景禹,只见夫君冲自己点了点头,她才问道:“可是’天下文章属梅郎’的梅长苏?”


“王妃取笑,正是不才。”梅长苏颔首,温和恭谨。


看着两人整装待发,祁王妃便问道:“陛下与梅相这是要回宫吗?”


萧景琰点点头,答道:“初二一早便来叨扰皇兄,眼下已经初五。加之金陵城中事多,恕景琰不能久留。”


“不如用过早膳再走?”祁王妃温婉地建议道。


“好啊,”萧景琰开怀一笑,“好多年没有尝过皇嫂的手艺了,儿时种种,甚是想念。”


祁王妃也抿嘴笑道:“陛下小时候最爱吃榛子酥,可我始终不如您母后做得好。”


听到这里,一旁坐着的祁王把话头接了过去,笑道:“可不是么,还因此好久不来东宫,直到洋槐开花才想着来吃洋槐饭。”


“皇长兄!”萧景琰羞恼地叫了萧景禹一声。


这贪吃的皇帝陛下小时候似乎也太可爱了一点。


梅长苏没忍住,轻笑出声,招得萧景琰瞪了他一眼,不满地喝道:“不准笑!”


现在……也非常可爱。


“……遵旨。”梅长苏抬起衣袖挡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可宽大的袖口还是暴露了一双含笑的桃花眼,萧景琰丢给他一记眼刀,径自转过身去再不看他。


早点摆上了桌,远不如后宫嫔妃为了讨好他那么复杂,可每一道菜每一碗汤都是萧景琰儿时爱吃的:桂花糖芋苗,晶莹的糯米丸子,软糯的蜂蜜凉糕,用牛乳和面做成的小馒头。萧景琰捧着糖芋苗喝了两口,唇齿间漫溢金秋桂花的香甜,在冬日的早晨,暖到心里。他用筷子夹起一只正好一口的小馒头,嚼在嘴里除了奶香还有甜味。祁王妃做的每一道菜都是萧景琰记忆中儿时的模样,虽然他现在早己过了嗜甜的年龄,舌尖尝到这些刻意的甘甜时,总会把他带回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岁月。


萧景琰吃了几口突然停下,萧景禹也停下看他,以为饭菜不合胃口。这时,只听萧景琰郑重其事道:“皇长兄前几日在后山的话,景琰不同意。皇家并非只有君臣礼仪,没有父子兄弟。在我心中,您首先是长兄,其次再是祁王,”说到这里,他转头看着梅长苏,接着道:“而梅相于我,首先是……知己,其次再是臣子。”


萧景禹和梅长苏均听得一愣,片刻后只听萧景禹回道:“居上位者孤,景琰你要明白,九五之尊是不能有软肋的。”


“景琰从不认为待人的诚心会成为软肋,从前不会,往后更不会。”


萧景禹见说不动他,便不再多言,而是夹了粒糯米丸子到萧景琰的碗里,柔声道:“吃吧。不知下次见面,又是何时。”


这时,萧景琰解下自己腰间的帝王玉佩放到几案上,“若是皇长兄身体好些了,什么时候想回金陵,带着它回来便是,不必请旨。”历来的帝王为了防止亲王谋逆,居于封地的亲王均是无诏不得入宫,从未有像萧景琰这样的“傻皇帝”,真的如他所说,萧景禹首先是兄长,其次再是祁王。


用过早膳启程的时候,萧景禹单独叫住了梅长苏,在他身后淡淡地开口,却是不容拒绝的语气:“想让景琰没有软肋,软肋就必须变成利刃和铠甲,梅相可明白?”


梅长苏没有转身,也没有行礼,而是望着不远处萧景琰登车的背影回道:“长苏明白。”声音不大,却是十二分的坚定。


马车离开行宫的时候,萧景琰将身子探出去回头看了好几次,祁王与祁王妃始终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开,直到转过一个弯,被山头挡住视线。萧景琰坐回车中久久未开口说话,他与祁王从小亲厚,自幼蒙受不少恩惠和教导,后却因为父皇的猜疑,让本该属于祁王的一切落到他的身上。个中滋味,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


马车又行了一段,车外是绵延不绝的旷野,远处有零星坐落的茅屋,袅袅的炊烟缓缓升起。梅长苏在心中一一排除三年前朝中可能对祁王下手权臣,嫌疑最大的当属另外两位亲王,如今献王因贪污和私藏军火跟宁国侯谢玉双双落马,至今还在天牢里等候发落,而还有一个誉王向来心思缜密不露破绽,一时半会并找不到地方下手。当然,除了此二人以外,其他人并非没有可能,毕竟当初祁王为太子时才华与锋芒都掩饰不住,无意中树敌也不是没有可能。


突然,驾车的马匹长长地嘶鸣一声,马车骤然停下,车中的萧景琰和梅长苏二人双双往前栽去。


“战英,怎么回事?”萧景琰坐起身问道。


“回公子,是一位七旬老妪带着她的孙子前来乞讨。”


这时候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开口:“公子……公子请救救老身的孙子吧,我儿子战死,儿媳也不甚跌落悬崖至今没有音讯,我一个老婆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孩子病了也没钱医治,家中早已没有粮食,我年过七十已经活够了,请公子收留这孩子吧,让他给您牵马劈柴,求您把他留在府上,给口饭吃吧……”老人越说越难过,声音都开始颤抖。


萧景琰起身,掀开帘子就跳下了马车。梅长苏没来得及拦住他,只好也跟着下了车。


见萧景琰出来,老妪带着面黄肌瘦的小男孩连忙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多谢公子了,多谢公子了……”


“你先起来。”萧景琰站在远处没有去扶,他出门在外,总还是有些戒心的。


老妪拄着一根干树枝,颤颤巍巍地直起身子,干瘦的小男孩也从地上爬起来,抬起脏兮兮的小脸看着萧景琰,一双眼睛在干瘦的脸上显得尤其大。突然,男孩“刷”地白了脸色,浑身抽搐起来,老妪赶紧把他抱在怀中,一个劲儿地摸他的头,下巴抵在男孩的头上,止不住流眼泪。


“你放开他,让我看看。”萧景琰说着,走向前。


就在这时,缩在老妪怀中的男孩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直直地朝萧景琰刺去——萧景琰往旁边一闪,躲过一击,却因为躲得太急扭了脚摔倒在地。周围半人高的草丛里突然冲出十几个带刀的黑衣人,围成一圈,朝萧景琰袭来。


“护驾!”梅长苏大喊一身,随后抓住萧景琰的手腕把他从地上扯起来,往马车方向带,“陛下,上车!”


一直暗中跟随的影卫纷纷蹿了出来,草丛里“嗖嗖”飞出的淬毒暗器不偏不倚地穿过刺客的喉咙,梅长苏从马车底下抽出两把长剑,将其中一把交到萧景琰手中,自己握着另一把与萧景琰背对背防御着。


眼看着黑衣人倒地一大半,梅长苏朝着影卫喊道:“抓活口!”


列战英踢掉了男孩手里的刀,制住老妪和男孩,影卫最终抓住三个黑衣人,将他们押到萧景琰跟前。


萧景琰正欲开口审问,却见三个黑衣人前前后后纷纷口吐黑血倒地而亡,萧景琰往后猛地一退,梅长苏顺势扶了他一下,解释道:“陛下,这是江湖中常见的死士。被人买通的时候就服了毒,不管能不能完成任务,都不会暴露背后的主使。”


萧景琰点点头,将目光投向跪在地上的老妪和小男孩,正准备问话,却见老妪抓住男孩的头发,狠狠地将他的头撞在地面的岩石上,紧接着,自己也撞了上去,双双身亡。


生在皇宫,虽然见过种种算计与杀戮,然而那些都是绵里藏针的勾心斗角,像如此这般惨烈的死法,是萧景琰平生第一次见,并且,还是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妇人亲手杀了自己的孙子。在他的记忆力,宫里的老妇人只有他的皇祖母,那个总是笑着把榛子酥塞到他手心里的慈祥老者。


萧景琰转过身,一瘸一拐地走向马车,登车前背对着惨死在地上的婆孙二人,缓缓开口道:“战英,找个地方把他们葬了吧。”


梅长苏扶着萧景琰登车,刚一进去,便蹲下身要检查萧景琰脚上的伤势。而萧景琰却躲开梅长苏的动作,他倾身向前,把额头抵在梅长苏的肩上,怒不可遏的声音又带着哽咽的气声:“给朕查清楚。”


“遵旨。”梅长苏的双手悬在半空,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将手掌抚在萧景琰的背上。接二连三的惊吓与刺激,他的陛下,此刻太需要依靠了。


(待续)


*搞事的肯定是誉王不用猜,但这大概是一个开始。

*连续三天日更,身体被掏空,明天不一定有。[倒地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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