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桑

I have loved you, I tried my best.

[伪装着衍生] 枯荣 77-81 (台诚)

台城only,三角不约,半架空正剧。


*感觉自己会被寄刀片。



正文:


》》77


明楼跟明镜是清晨六点不到来的小平房。


明镜这一次去苏州老家修明家主屋,前前后后耽误了小半来月,凌晨她刚一回家,发现家里黑灯瞎火,冷锅冷灶,连茶几上都积了一层薄灰。一怒之下把电话打到新政府经济司的办公室,将大半夜还在加班的明楼训回了家。


怕明镜兜不住事,明楼只给他透露了真相的小半部分,大约只说明诚受了点轻伤,不过被日本人盯上了,不方便住家里,而明台最近负责照料他。心急之下,明镜并没怀疑,只是让明楼立马带她去看看明诚。


两人收拾一番又绕了远路,最后到小平房的时候,天刚蒙蒙亮,鸡还没有叫。明楼拿了备用钥匙开门,让明镜在楼下坐着休息,自己上楼去叫那两人起床。他对明台跟明诚的关系大致有个八九不离十的猜想,上楼一看,两人果然睡在同一间房。他站在门外叩了叩房间门。


自从明诚生病开始,明台就养成了浅眠的习惯,房门刚响了两声他就睁开眼睛。下床的时候轻手轻脚,起身之后也没忘帮熟睡的明诚掖掖被子。


“大哥?”门开了,明台一脸疑惑。


“下楼,大姐来了。”


明台回屋披了件外衣,明诚迷迷糊糊地醒来叫了句“明台”,明台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低声道:“阿诚哥你继续睡,我去买早饭。”


明诚闭着眼睛点点头,又沉沉地睡过去。


这不怪他,前一天晚上折腾坏了。



》》78


见明台跟明楼从二楼下来,明镜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过去拉住明台的手,又伸长脖子探到明台身后左右看了看,


“阿诚呢?”


“大姐,阿诚哥还病着,我就没叫他。你要跟他说什么,告诉我就行。”明台扶着明镜坐到沙发上。


明镜拍了拍掌心里明台的手,“明台,你答应姐姐,不要去做冒险的事,啊?”


拿不准明镜的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明镜对情况掌握了多少,明台悄悄抬眼,正好看到明楼对自己轻轻地摇了摇头。


“大姐放心吧,你交给我的面粉厂我一定好好打理,等过两年世道太平一点,我就出国念个经济,回来继续帮您管理明家的家业。”


听到楼下有人聊天,明诚还是醒了。他起床的时候一阵腰酸腿软,在睡衣外套了件大衣,踩着拖鞋扶着栏杆往楼下走。客厅里聊天的人被楼上的脚步声吸引过去,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明诚。见到许久不见的大姐,明诚惊讶之下一个没站稳,滑了一步台阶。


台阶上的“哐啷”一声和明台焦急的“你小心”同时响起,明镜看了眼明台,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忍了忍没说,转而关心起明诚的伤势。


“阿诚啊,身体还好吗?”


明诚扶着台阶点了点头,点完之后突然觉得不太礼貌,便开口解释道:“差……挺……姐……嗯对,谢……”说完之后,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明镜坐在沙发上,握着明台的那双着捏地死紧,她在努力地控制自己不要打颤。她们家阿诚啊,从一开始到明家就是个温和乖巧的孩子,从前怯生生地叫她“大小姐”,纠正了好几年才改口。第一次叫“大姐”的时候,小阿诚的脸几乎都快埋到自己胸口去。


她转头看明楼:“明长官,这就是你跟我说的’受了点轻伤’?”


》》79


“大姐,”旁边的明台把话接过去,“阿诚哥这是才做完手术,麻醉药效没完全过去,所以表达不太利索,过两天就会好,没有大碍。”


明镜将信将疑,转头看明诚。明诚对着大姐笑笑,宽慰地点了点头,这才打消了明镜的疑虑。


这时候,弄堂里挑担子卖早点的人从门外经过,明楼把明台叫出门一起买早点,留着不方便露面的明诚和唯一的姐姐明镜在家。买早点的路上,明楼塞了张纸条到明台手中,


“这是王天风老家的地址,你今晚去一趟湖南,看还能不能找到他的小侄子。日本军队在华北第二战区严重受挫,藤田芳政大为光火,特高课已经开始在着手调查阿诚的枪决事件,估计已经盯上了明家的宅子。”


明台把纸条紧紧地拽在手心里,悄无声息地对旁边的明楼点了点头。


早饭买回的时候,小方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碟筷子,明诚沏了一壶茉莉花茶,浅棕色的茶汤飘着茉莉花的香气,弥漫得整个屋子都心旷神怡。


小平房的四方桌不如家里的豪华,饭桌上的早饭也不如平时在家里丰富,姐弟四人不时给家人盛粥添菜,朴素的市井早餐也吃出了年夜饭的团团圆圆。那时的中国,每一天都有家庭团聚,也有家庭再也聚不到一起,这是明家四姐弟最后一次在一张桌上吃饭,谁都没想到,这样朴素平常的一顿早餐,竟然成了这个家庭的最后一次团圆饭。


当晚,明台便趁着夜深人静只身前往湖南。


也是当晚,一车带着装备的日本人把卡车停在明家后院,不顾明楼的抗议和阻拦,强行请走了明镜,理由是商量上海经济发展大势。


》》80


明台到湖南,辗转几处才问到王天风老家宅子的具体位置,他装作远客上门,把自己乔装打扮成一位教书先生,穿长衫,戴眼镜。门敲了半晌屋里也没有人应,他一遍说着“打扰了”,一遍试着推了推门,没想到刚轻轻一碰,门就打开了。


他推开门,院子里一只老母鸡在地上啄石子吃,房间里传来浓浓的血腥味。他把手放在腰间藏着的枪上,潜伏着进了房间,挨间检查。屋里的人都被杀了,连白发苍苍的老人都没放过,唯有一间里屋的床上,刚生产不久身材还臃肿的年轻女人蜷缩着趴在床上,怀里藏了个嘴唇干裂,已经不会再哭的孩子还有一口气。


明台抱起孩子,来不及给这家人收尸,只是出门的时候一一用手为他们合上眼睛,脱了长衫把孩子裹在怀里匆忙离开。他一个年轻男人带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不敢坐火车,怕给人盯上。到长沙医院给孩子打了两针又输了半天液之后,拿出假的日本身份,乘飞机回了上海。


傍晚时分,明诚在家闲着无事可做,眼看着要变天,便把院子里的花一盆一盆搬到屋里放着。他的伤还没好完全,搬花的时候有点喘,一开始肚子有点不舒服,他也没在意,只是一盆接着一盆地搬着花。突然,腹内传来一阵绞痛,痛得他几乎直不起腰,手上的劲一松,碎了一个漂亮的青瓷花盆。他试图直起腰挪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会儿,可刚一抬腿,那阵绞痛更甚,似乎把他的五脏六腑都快要拧碎,他慢慢侧躺下来,抱着自己的肚子蜷缩在后院。


这时候,空中一道白光划过,天边传来隆隆的雷声。


听,就要下雨了。


》》81


疼痛把时间无限的绵延,内脏在腹腔内被无形的力道撕扯,像吃下去一包钉子又被卡车碾过。稀稀落落的雨点落下来,打在地上溅起朵朵水花,伴随着天空中隆隆的雷声,像极了他十七岁那年第一次离开上海去法国,明镜去机场送他的那天。


早上他读报,知道明镜被日本人邀请到南京参加上海经济发展大会,聪慧如他立马明白,家中怕是出了大事。说不定现在整个上海为了搜捕他这个假死的叛徒,表面上歌舞升平,背地里波涛暗涌。


也幸好现在明台还在湖南,算着乘火车的时间估计明天中午才能到,否则如果强行带他去医院,肯定会被人盯上。这肚子的疼法,应该是急性阑尾炎,如果不及时接受手术,说不定他年轻的生命就会结束在这无人问津的小院落。他本来觉得,这样默默地死去,也总好过去医院暴露自己,让明家引火烧身,只是,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最后见到的人不是明台,他会觉得有点遗憾。


雨下大了,强势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他身上,暴露在外的盆栽土被雨水带出一股泥土的腥味。他渐渐不顾疼痛,转而放松自己的身体,让温度一点一点的褪去,意识一点一点地模糊,等待死神的降临。


“阿诚哥!!阿诚哥!!!”屋里传来一阵急切的呼喊声。


明诚意为自己已经濒死了,否则怎么会听到明台的声音呢?


“阿诚哥!”明台推开后院的门。他的小哥哥就那样蜷缩在地上,任凭雨点拍打本就单薄了许多的身体,泥水弹起沾到他脸上,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嘴巴苍白如纸,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顾不上许多,明台冲过去将人打横抱起来,冒着大雨冲出了这间屋子,拦住了雨夜里准备收工的人力车夫。


(待续)


看在是恩桑离开之前最后一篇长篇的份上,刀片就别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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