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桑

I have loved you, I tried my best.

[伪装者衍生]枯荣 61-65 (台诚)

台诚only,三角不约,半架空正剧。

*恭喜阿诚哥死里逃生。



正文:


》》61


明诚的处决被安排在下周一,明天是周五,他们刚好还有一个周末的时间可以准备。明台刚开始是坐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哭,最初的情绪发泄过后,房间里是弃屋一般的沉寂,然后他的双肩开始止不住地发抖,吸气的声音很大,呼气的时候却又全都憋在了胸腔里。明楼从没见过这样的明台,明台的确倔强,但他还是觉得,那个能跟他跳着抬杠的弟弟比现在这个压抑着悲伤的好上许多。


明楼起身倒了杯水把被子塞在明台手里,沉声道:“哭够了没?哭够了就站起来,阿诚还等着你去救。”


一听说能够救明诚,明台立马把埋在膝盖里的脸抬起来,本该是俊朗明媚的脸庞,现在却爬满了脏兮兮的泪痕。如果明诚看到,又该一边笑他一边给他擦鼻涕眼泪了。他听了明楼的话,把手里的水杯放到一边的地上,手脚麻利地站了起来与明楼对视。


“大哥,我,我都听你的。”明楼暗自叹了一口气,明台这小子,什么时候对他这么言听计从过。


“我会让藤田把阿诚的处决安排在远郊的乱葬岗,阿诚不是什么大角色,藤田不会亲自去。行动处梁仲春跟阿诚私交不错,藤田一定会派他而不是汪曼春监视我,我会周末去一趟梁仲春家里打点。到时候你带人在指定位置等着,梁仲春的人会把阿诚放在那里,然后你们带他去医院。”


任何的计划都是要冒风险的,明楼这个计划并说不上天衣无缝,如果藤田除了梁仲春之外还多留了一块底牌,这场计划或许就会以明家的灭门而终止。明楼是在赌,他在赌藤田这样狂妄的人必定看不起明诚这样一个小人物。



》》62


“哎哟,明长官大驾光临,梁某人有失远迎啊。”明楼的车停下的时候,梁仲春拄着拐杖从屋里出来,他的小姨太和小儿子还在屋里吃早饭,他回头递了个眼色,小姨太便带着小儿子上了楼。


明楼进屋之后接过梁仲春递过来的茶杯,没有说话,似乎等着对方先开口。梁仲春见气氛尴尬,自己又官低一等,犹豫了一下还是自己先开了话匣子。


“不知道明长官亲临寒舍,有何指教?”


“梁处长,”明楼放下茶杯,把手叠在膝盖上,“事情紧迫,我明人不说暗语。阿诚是我一手带大的,读书识字都是我手把手教导的,十几年的兄弟感情,他再不对,我不能看着他死无全尸。”


梁仲春眼珠子一转,心下了然这是明楼有事求他,像这种讨好长官升官发财的机会可谓是千载难逢,他想都没想都附和道:“是,明长官重情重义。有什么吩咐,只要是在梁某人能力所及的范围之内,我都乐意效劳。”


明楼摆了摆手,“梁处长不必如此,今日明楼所求并不会让梁处长难做人,”他端起茶几上的被子,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如今世道不太平,乱葬岗的尸体天天都在增加,附近野狗狼群出没得厉害,如果不及时找到,恐怕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说到这里,对面的梁仲春打了个寒颤,结结巴巴地附和道:“对,对……”


“所以,”明楼伸手拍了拍梁仲春的肩膀,“请梁处长的人把阿诚的尸体放到拿两棵大榕树的中间,我给他选了处干净的地方,算是作为兄长的善始善终。”


这对于梁仲春来说简直就是举手之劳,他想都没想一口应了下来,直到他把明楼送出门,眼看着他的车开走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这番恐怕是摊上大事了。



》》63


天边最后的余晖被夜幕压了下来,今夜无风无雨无晴,适合杀人的天气。


一行人,两辆车一路开到山野,在一处鸦声阵阵的荒郊停下。卡车上有一个人被蒙了眼睛,双手反绑在身后,被人从车上带到地面,另一个人穿着厚重的黑色大衣,从小汽车的后排走下来。


明诚被带到一群人围起来的中央,明楼走到面对着他大概二十米的地方停下,梁仲春站在他身后。借着月光,明楼看了眼表,十点二十。


“时间还早,梁处长不介意我去跟阿诚讲最后两句话吧?”


梁仲春做了个“请”的姿势,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明楼有什么额外的安排。


明楼走到明诚身边,故意提高嗓门仿佛为了让周围的人都听清楚:“阿诚,大哥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明诚听完,用力甩了甩自己的头,似乎是想把蒙眼的布甩下来,也提高嗓门:“明楼你听着,你当汉奸,卖国,不配做我大哥。我要求取下蒙眼的布,看着自己怎么死。”


明楼愣了一下没回话,示意旁边的随行人员取下了明诚眼睛上蒙着的布。布条揭下来的那一刻,明楼又看到了那双眼睛,不论是在九岁那年他被差点被养母虐待致死,还是法国留学的时候初次与他接头,还是现在即将赴死,这双眼睛永远都是熠熠生辉,满含光明。


明楼退回梁仲春站着的地方,接过他递过来的一挺步枪,瞄准了二十米外的站得笔挺的明诚,瞄准头的位置反复确认足足半分钟,“砰”地一声脆响,明诚应声倒下。


一旁的梁仲春看到这一幕简直目瞪口呆,他本来以为明楼会在刑场安排一处救人的戏码,没想到他真的亲手处决了明诚。


“走吧,梁处长。”明楼把枪交给随行人员,头也不回地上了车,梁仲春回头看了眼正在黑暗中搬运“尸体”的一拨人,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人是他亲眼看着倒下去的,子弹也实打实地钻进了脑袋里,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64


明楼那晚回家后一直在书房坐着,他头疼地厉害,可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在这个时候给他递过来一片阿司匹林。


凌晨三点半,大门终于有了动静,他从书房出来,正好看到站在门口的明台,两兄弟就这样隔着客厅——那是明诚拉过二胡,砸过核桃的地方——对望着。


“心跳跟血压都已经恢复正常,只是人还在昏睡,医生说脑部受损,能不能恢复意识就看明早了。”


开枪的时候,明楼已经动用了所有的解剖学知识,避开了致命部位,让子弹从大脑左侧斜斜地穿了过去,并未发生爆炸。但是脑部的构造太过微妙,可怕之处在于人与人之间有些微差别,他也不知道这一枪下去,到底是救了明诚,还是害了他。


“医生怎么说?”


“如果恢复不了意识,可能就得这样躺一辈子,”明台一边说一边上楼,“大哥,我回来收拾一下东西,最近都陪着他。如果说他这辈子就这样了,我就照顾他一辈子。”


明楼看着自家幺弟疲惫而挺拔的背影,也就是在一瞬间,觉得他长大了,足以承受这个世界残忍的现实,能为所爱的人出生入死。


没多会儿,明台便拿着一箱换洗的衣物下了楼,明楼还有任务要交给他,王天风死了,他老家的人很快就会被找到,那个疯子生前拜托过自己,而王家最后一条血脉,王天风最后一个心愿,最后一次请求,他明楼说什么也要替他完成。可是,当他看到明台一脸担忧的神色急冲冲准备出门的时候,话到嘴边又生生地给咽回去。


算了,明台最近经历得有些太多了,就让他心无旁骛地陪阿诚一晚吧。



》》65


病房里的仪器还叫着,晨光已经透过了窗户洒落进屋子,明台几乎彻夜没睡,一直盯着病床上的明诚出神,两只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胡子也冒出一截,看起来落魄狼狈。


明诚还安静地睡着,他的睡姿向来规矩,即便是躺在病床上也像平时睡着了一样。明诚总是比他醒得早,所以他很少能有机会看清楚明诚的睡颜,现在看清楚了,才发现他的阿诚哥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看上去稚气很多。


他有些累了,俯下身子把头轻轻埋在明诚的肩膀一侧,深吸了一口气,整个鼻腔都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医生给的最后期限是今天中午十二点,如果在这之前醒不来,醒过来的几率就会降到几乎为零,他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他们还有最后四个小时。


明台趴在明诚身上,感觉头越来越沉,眼皮越来越重,不可抵挡的睡意朝他袭来,不多会儿就失去了意识。然后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因为情书被发现一个人蹲在床边哭的明诚,离开上海一个人去法国的明诚,伏龙芝冰天雪地里裹紧了大衣的明诚,为了他去跟王天风换命的明诚,特高课监狱里咬牙执行计划的明诚,刑场上站成一座山的明诚。他脑海里那么多的明诚,从始至终都是孤身一人。


他在梦里哭了出来,然后有谁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他猛一抬头惊醒,对上一双藏进了宇宙洪荒的眼睛,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一头扎进明诚怀里,哭得双肩都在发抖。


上帝从来都救不了人,能救人的,只有人自己。


明诚的手不停地轻抚着明台的后脑勺,低沉磁性的嗓音因为喉咙的干涩并不那么悦耳:“你……没事……大哥……我……今天……嗯……是……还有。”


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一句话,破落不堪,完全不知其意。明台抬起头看着明诚,眼睛里的泪还没干,声音颤抖地问道:“阿诚哥……?”


待续。


说明一下,阿诚哥这个症状是损伤了大脑里的运动语言中枢Broca式区,所以没办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感觉就算坑了大家也不会发现的QAQ

可恩桑是随便坑文的作者嘛!OwO

很快就要完结啦,完结之后就是跟 @天海一色 合作的歌凯及其衍生的城市系列《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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