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桑

I have loved you, I tried my best.

[伪装者衍生]民国廿八年遗事 章十六(台诚 正文完)

台诚only,三角不约。

终于讲完了这个故事。



正文:


章十六


一九四〇年五月十日,在黑天鹅遇明老师和高田芳小姐订蛋糕。


柳瑜馥带着自己的开题报告在黑天鹅门口等了五分钟,他的导师便夹着文件袋出现了,跟约定的时间正好。那是位德国人,由于不满希特勒的暴政,从慕尼黑流亡到香港落脚。他们在咖啡厅选了处相对安静的地方,柳瑜馥把开题笔记递给导师,先让他过目。


这时候,门口进来两个人。走在前方的男人为身后的女人推开玻璃门让她先进来,女人进屋后站在原地等了片刻,挽上男人的胳膊。是明诚和高田芳。


“欢迎光临,有什么可以帮到你?”服务生站在柜台后,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笑起来自信又温暖。是明台。


“订一个苹果肉桂蛋糕,十三号来取。”高田芳是熟客,付了订金之后便离开了,服务生明台看着高田芳挽住明诚的背影,咬着笔盖,挑起一边的眉毛。


“题目选得不错,文献综述也做得很细致,但是柳,你作为学者,除了做研究之外,应该关注当下,”导师在对面说话,柳瑜馥的注意力还放在表情精彩的明台身上,“柳?你在听我说话吗?”


“抱,抱歉帕斯卡先生,我走神了。”


“我说,你应当考虑考虑,这篇文章指向的现实是什么。”


见完导师之后像被插了一把软刀子,导师的话很委婉,大致就是你的研究很用心,但毫无价值。柳瑜馥觉得自己需要找明诚谈谈,或许能得到什么启发。


晚上他去明诚宿舍,还没走到门口,烤蛋糕的香味就从屋里飘了出来,他敲门进去,看到桌上摆了好几个相同的蛋糕,都被切了一块。


“你来得太好了,快来帮忙尝尝!”明台趴在桌上,见到他跟见到救星一样,显然已经尝了一个晚上的蛋糕。


柳瑜馥用叉子叉了一块放嘴里,已经有八九分像了,花生的味道也被红糖掩盖得很好,如果不是熟客,绝对能蒙混过去。这时候明诚从厨房出来,手里端了个刚出炉的蛋糕。


“啊……阿诚哥,又来?”明台彻底趴在桌上装死,再不想吃蛋糕了。


明诚递了个眼色给柳瑜馥,柳瑜馥乖乖拿起盘子里的叉子,又送了一块蛋糕进嘴里,表情立马发生了变化。


“就是这个!”


“是吗是吗?”明台听闻,立马直起身子倾上前就着盘子里的蛋糕咬了一口,“噢天,阿诚哥你太棒了!”


明诚终于解下腰间的围裙,把被明台咬过一口的蛋糕端起来看了又看。


一九四〇年五月十三日,高崇文在生日会现场因食用带有花生的蛋糕引发严重过敏被送往医院急救。


那本来就是一场处心积虑的意外。当高崇文接过明诚递上的蛋糕并送往嘴里吞咽而下的时候,一切看起来都好似平常。可就在下一刻,高崇文突然捂住自己的心口,像将死之人一样喘着粗气,因病而苍白的脸被涨得通红。他目眦尽裂,死死盯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高田芳吓得打碎了酒杯,尖叫着冲到电话台拨了急救。救护车五分钟内赶到,下来一帮白衣护士,将高崇文抬上担架,挂了氧气面罩。作为家属的高田芳在明诚的陪同下也上了救护车,她看着自己陷入昏迷的兄长,只能一个劲地躲在明诚怀里擦眼泪。


食物过敏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高崇文被抢救得及时,送到医院洗了胃,挂上点滴,没多会儿就在病房里睡下了。医生找到明诚,以为他是高崇文的妹夫,指责他当家属不负责,明知道病人对花生过敏,还给他吃了含花生的东西。高田芳一直在病房守着高崇文,并不知道这件事。


明诚把高田芳劝回家,说医院有他就行。


高崇文刚被救护车接走,柳瑜馥就离开宴会现场,直奔黑天鹅找明台。明台已经换下了服务生的衣服,刻意戴了副金丝边的眼镜,手里拎了个文件包,宛然一派学者的模样。


“东西带好了?”


“放心吧。”


明台跟柳瑜馥到医院的时候,高田芳已经离开近一刻钟了,明诚看到来人,抬起头来问他们准备好了没。的确,如果明诚估计失误,高崇文宁死不在稿子上签字,到时候他们已然暴露,除非杀了高崇文,否则自身难保。


三人敲开高崇文的病房门,他已经醒了,坐在床头冷冷地看着来人。


“阿诚,我待你不薄。”


“高先生,签字吧。”明诚接过明台递到他手里的文稿,转手递给高崇文,连同旋开笔盖的钢笔一起。


高崇文大致浏览了一下文章内容,抖着肩膀怪异地笑了出来:“你,你竟然是重庆的人?”


“高先生,我是中国人,您也是。”


“阿诚,如果我现在叫医生,你是准备杀了我吗?”高崇文把笔和稿子都放在一旁的矮柜上,明台往前走了半步,立马被身后的柳瑜馥拉住。


“不,我相信您不会叫医生的。您去过日本,陪同汪精卫和周佛海开会,您应当知道他们干的都是什么勾当,如果您真的跟他们一样,就不会从日本回来。”明诚看着高崇文,好整以暇。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高崇文抬头,把目光移到柳瑜馥身上,“瑜馥,你是为什么趟浑水?”然后目光落到明台身上定格,“你呢,年轻人?你又是为了什么?”


“我有自己的信仰。”明台看着高崇文,一脸决然。柳瑜馥想起年前跟明台夜聊,他说,他把明诚的快乐当快乐,把明诚的痛苦当痛苦,将来也会把明诚的信仰当信仰,他看着明台,这个年轻人的眼里,盛满了希望之光。


“信仰?”高崇文冷笑一声,他年长他们很多,曾经或许也是一个有信仰的年轻人,可终究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都被现实研磨成了随波逐流,“信仰能让你,让你的家人,让你的国家变得好吗?”


明台走上前两步,捡起矮柜上的稿子和钢笔重新塞回高崇文的手里,“高先生,信仰从来都不是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却能让我们从容赴死。签字吧。”


高崇文的手一抖,对着明台的眼睛看了足足十秒钟,最后在稿件的空白处落下了自己的名字,高崇文三字,一笔一划,挺拔得犹如他二十几岁的样子。“我那里还有汪精卫和日本政府的密约,明天一同拿了去吧。”


他们三人走的时候,高崇文在身后叫了明诚的名字,他说,阿诚,如果祖国统一那天我已不在人世,你清明祭祖的时候,也敬我一杯酒罢。明诚回答他,高先生对祖国的用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为您敬酒的人,肯定不只我明诚一个。


一九四〇年五月十五日,高崇文亲笔稿件占据香港《大公报》头版头条,揭露汪精卫赴日的卖国勾当,并附上了七份汪精卫与日本政府的密约。


一九四〇年五月廿一日,明台与明老师返沪,至维多利亚港送别。


“柳君真的不跟我们回去吗?”明台的怀里抱着山茶,那是柳瑜馥陪他穿越大半个香港买到的。


“不了,我打算在香港完成学业。”


“柳君下学期还继续当助教吗?”明诚已经辞去了香港大学政治系的工作,即将上任新政府经济司秘书处处长。


“要的,希望能再遇上像您这么好的老师。”


一九四〇年的初夏,明家兄弟离开了香港,临走的时候,他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可以当作念想,便把自己早年在英国旧书市场淘到的《纯粹理性批判》第一版送给了明台,希望他可以永远保持像康德那样的乐观与纯真。扉页上摘了句词:待得清夷,彩衣华授,哄堂一笑。吴泳的《水龙吟》,他断章取义,取了最好的意思。


正文完。


之所以是“正文完”,当然是因为还有个“尾声”。

“尾声”是恩桑在写“序章”的时候就写好的,现在还是手稿,明天贴出来。

这份安利卖到现在很开心,谢谢一直追文的姑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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