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桑

［伪装者衍生］民国廿八年遗事 章九（台诚）

台诚only，三角不约，作者温吞，文章慢热。

只想好好讲个故事。

这一章叫舌尖上的重庆［误

章九

一九四二年三月一日，元宵，明台与明老师回港，一同在明老师宿舍吃了汤圆，花生馅。

柳瑜馥是前一天接到明家兄弟回港电报的。正月十五那天，他起了个大早，去附近的市场买了做汤圆的糯米粉，又回宿舍拿出家里寄过来的红皮花生，一粒粒地剥了装在碗里。他动作慢吞吞的，装了约莫大半碗的样子，才收拾了桌上的花生壳，端起碗走到公用厨房。

港大春节是不放假的，公用厨房里像往常一样，摆放了不少没洗的厨具，洗碗池里还有乱七八糟堆放的碗和插在里面的筷子。柳瑜馥摇摇头，倒了洗涤剂把锅刷干净，放在煤气灶上，点了火。

锅七层热的时候，他一扬手把大半碗花生米倒进去翻炒。从前还没到南京念书的时候，每逢元宵节，家里的母亲和过门不久的媳妇往往从下午开始准备晚上的元宵，一大家子人，煮一锅都不够吃。

挑了一粒花生米放进嘴里，花生的香味溢满口腔，口感又脆又厚实。关了火，待锅凉得差不多了，便捧起一把花生在掌心搓几下去皮，已然变脆的红皮刷刷往下掉落，像每年春天落下的贴梗海棠。

去皮花生碾碎，加粗砂糖和油搅拌均匀，晾透，一碗汤圆馅做好，已经到了下午时分。明台昨天拍来电报说要返港，但并未告诉柳瑜馥具体的时间，或许是不打算让柳瑜馥去机场接他们。

明台和明诚离开上海的时候是家中的大哥大姐到机场去送的，明镜把新围巾在明台脖子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替他理了理呢子大衣的衣领。明楼递了个精美的包装袋给明诚，拍了拍他的肩，说除夕的时候礼物忘在办公室，昨日才去拿回，大年没过，补上不算晚，让他在香港盯紧明台，别乱惹事。

过安检的时候，明台和明诚转身给安检口对面的大哥大姐挥手告别，明镜立马就红了眼圈，挽住明楼的胳膊，把额头靠在他的肩头。

“大姐，你放心，我们好好的！”明台提高声音冲着明镜喊，明镜又哭又笑对他们挥手，催他们快点走。

走到明镜和明楼看不到的地方，明台一把楼上了明诚的肩，神秘兮兮地凑到他耳朵边问：“阿诚哥，大哥给你的是什么呀，不会又是皮带吧？”

明诚轻轻推了一把明台靠在耳边的头，轻笑道：“你当大哥跟你一样真把东西忘办公室了？”，说完，指了指胸前的围巾，“礼物早送了。”

“那里头是？”

“嘘……”明诚一根手指拦在明台嘴唇前，并未碰上，“回学校告诉你，我的小少爷。”

明台心领神会，嘟了一下嘴唇，正好碰上明诚的手指：“知道啦，阿诚哥！”

晚饭时分，柳瑜馥到电话亭给家里挂了通电话，特意问候了已经好几岁的小儿子，那孩子声音脆脆的，隔着千万里路，借着无线电波的呲啦声，甜甜地叫了句“大伯”。孩子母亲去世的时候，这孩子还没满月，柳瑜馥在那年接到国立中央大学的录取，即将奔赴南京念书，家中父母干脆把这孩子过继到家中二弟膝下，意在让他在双亲健在的环境中长大。

挂掉电话之后他心里沉闷，借着天色没暗，便在校园里散起步来，直到金乌西沉才慢悠悠地从教师宿舍那边转回自己寝室，路过的时候特意抬头看了一眼，明诚宿舍的灯还没亮。

飞机是没有晚点的，不过是回校的路上到处充斥着逛灯会的本地人，车开得慢了些。明台望着窗外又回头看明诚：“阿诚哥你看，香港岛割让给英格兰刚好一百年，香港人依旧过元宵节，依旧逛灯会，你说，会不会有那么一天，香港会像北平、上海和重庆那样，就是中国普通的一个城市？”

明诚的眼睛被一明一暗的路灯衬得忽闪忽闪似有水光，他把手放在明台腿上拍了拍，深吸了一口气：“一定会的。”

倒水，和面，揉捏，成形。柳瑜馥抓起面团捏了一把，有些粘手，便又抓了一小把糯米粉进去继续揉，直到面团有形且不粘手，才从碗柜里端出下午晾好的汤圆馅，放在鼻边嗅了嗅，花生和糖的味道已经完美融合，柔滑又香甜。

揪了一块在手心搓圆，压扁，用竹筷夹一块已经凝固的馅放到糯米皮中央，四周合拢，捏紧，再揉搓几下，一个个雪白饱满的汤圆被放在撒了白面的砧板上。汤圆搓了二三十个的时候，柳瑜馥起身擦了擦手，走到厨房烧了一锅水。

明台和明诚两人下车之后没走两步就出了一身薄汗，明台嫌热，把大衣脱下来挂到左手手臂上，准备解开围巾的手在脖子前顿了顿又放了下去。是呢，临走的时候大姐亲手系上的。

回到明诚的宿舍时刚好八点，房间里半个多月没有住人，桌面上积了薄薄一层灰。明台一进门就斜斜地躺在床上不愿动弹，懒洋洋地看着在房间里忙着收拾的明诚。

“阿诚哥，好累哦……”

明诚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擦桌子，淡淡地开口：“小祖宗，您可在躺着休息，哪里累着您了？”

听完话明台“嘿嘿”一笑，翻身而起从身后搂住明诚的后腰：“我是怕你累嘛～”明诚轻轻一笑，摇了摇头。

这时，门口传来“叩叩”的敲门声，明诚打发明台去开门。

柳瑜馥站在门外，手里拎了一个保温桶，提起来在明台眼前晃了晃：“元宵节还是要吃汤圆的。”

明台侧身让柳瑜馥进屋，不忘跟他斗嘴：“你们重庆人冬至喝羊肉汤，元宵节倒跟我们一样吃起汤圆来了？”

“我们清明也吃青团，端午也吃粽子，中秋还吃月饼，你有什么意见？”柳瑜馥“蹬”地一声把保温桶放在桌上，对着明诚恭恭敬敬地喊了句“明老师”。

“呵！你们青团也是豆沙馅，粽子也吃咸的吗？”明台关了门，从走到桌子前一点也不客气地拧开了保温桶的盖子，热气蒸腾而出，面汤也清澈，看样子刚煮好就带了过来。

“这倒刚好相反，青团是带肉的，粽子本身没味道，沾融化的红糖。”柳瑜馥一边说一边接过明诚递过来的碗和勺子，盛起了汤圆。

“那不就得了！”明台得意地舀起一粒汤圆，放到眼下观察一番，仰头倒进嘴里。牙齿破开糯米皮的时候，滚烫的花生糖馅倾泻而出，烫得明台仰着头连哈几口气，眼角都翻起了水光。

明诚递了杯凉水到明台手里，嗔怪道：“从小吃汤圆就急，没人提醒你就不知道吹了？”

“阿诚哥，柳君看起来跟少爷似的，汤圆倒做得不错！”明台端着杯子看明诚，嘴角翘起，笑得可甜。

明诚伸出食指和中指戳了戳明台的额头：“怎么说话的，我看你才是少爷，娇生惯养。”

“是是是……”明台抓住明诚的两根手指拉开距离，“我母亲生，你惯，大哥大姐养。”

此话一出，三个人都被逗笑了，柳瑜馥看他们，心底不知不觉泛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仿佛看到了多年以后他们的未来。

吃完汤圆闲聊几句，柳瑜馥看看手表，指针指向“11”，教师宿舍离学生宿舍有一段距离，他收拾了保温桶跟明诚道别，默认明台今晚不回去。

被汤圆烫了的舌尖还麻麻地疼，明台伸出舌头非要明诚给他看看有没有被烫伤。明诚瞥了一眼，点点头说，有点红。

小少爷的眼睛立马笑成月牙，露出一口白牙对着他芝兰玉树的阿诚哥撒娇：“那你给我涂点药？”

“哪有舌头伤了的药，你乖乖闭嘴睡觉，明早准好。”

明台依旧挂着笑一点点靠近明诚，眼睛弯弯的，甚是讨喜：“阿诚哥……”

元宵又被称作太初历的“上元”，意在一年中第一个月圆之夜，元宵之夜吃汤圆，年年岁岁，团团圆圆。一九四二年的元宵节，明台吃汤圆被烫到舌头，在那天快结束的时候，尝到了清甜的津液，那是他一辈子的药。

待续。

我恩桑终！于！拿！到！电！脑！了！

今晚苏靖台诚吃粮吃到饱，拖活动的福！

虽然恩桑之前搞错了时间，不过赶着今晚更新也算贺文是不是？

最后，要说三件很重要的事：

1、我过年期间基本保证日更，《民国》寒假期间完结。

2、明天苏靖有贺文。

3、准备开苏靖坑。

ps：lofter手机客户端更新后好丑，真想丑拒更。［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