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桑

I have loved you, I tried my best.

[苏靖abo]江山为盟 章十六 (黑苏红琰)

*一个心机重还有点坏的梅宗主遇上了善于利用自己美色的落魄靖王。

*出生之时便知道乾元中庸坤泽的分化。

*先走肾再走心。

*生子有,自动避雷。

*前文戳tag:江山为盟


章十六


金陵的信使手持梁帝的停战诏书,八百里加急奔赴晋州北部的马邑郡,然而在路过廊州境内之时,夜里突然被树林中蒙面的黑衣人劫持。信使和马匹的尸体被分散地扔到山沟里,夜里出没的狼群当夜就把尸体啃得面目全非,信使怀里的诏书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连剩下的灰烬都埋在了泥土之中。


这一切发生得神鬼不觉,自然也不会有人把诏书被劫一事传回金陵,因此,上至帝王,下至朝臣,都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北狄人撤兵赔款。


第三日清晨,金陵信使被杀一事传到光州,梅长苏将写好的纸条一一卷好绑在鸽子腿上准备放走。用飞鸽传书确实比信使送信来得及时,但也保不齐鸽子被有心人抓捕,因此,纸条上的内容断不可明以示人,字字句句皆需是暗语。好在既已成家的乾坤之间,家书里多些思念和关切倒是最正常不过了。


几日后,一只鸽子落到萧景琰所宿的帐顶,他听见鸟爪刨弄毡帐的声响,便出帐查看。谁知鸽子见他出帐,随即从帐顶飞下,落到萧景琰手中。萧景琰抓住鸽身,解下绑在它腿上的纸条,伸手将他放飞,然后缓缓将卷紧的纸条展开: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一字一句,都是梅长苏的亲笔。他的字清俊有力,儒雅中又带着两分不恭的潇洒,一如他本人。


这话是吴越王写给妻子的家书,说道旁的花开了,你可一边赏花,一边归家。梅长苏用得巧,寄述一份家书里该有的思念,又用“花开”和“缓归”告知萧景琰:他临去北狄时所托之事已经办妥,他可以从北狄启程返回廊州了。


萧景琰读完家书顺手准备烧掉,纸条一端距火苗只有毫厘的时候,他却猛地将手一收,然后叠得规规整整,藏进了腰带里。离家已有些时日,梅长苏到底是他身边的人,他很感激梅长苏对他的心意和所托之事的用心,虽然他一时不能做出与之相等的回应,却也仍是觉得,这一路走来,多亏有梅长苏的扶持和陪伴,才不至于那么艰辛。


听说萧景琰要走,拓跋雍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他所宿的毡帐,打算送送他。他们年少相识,多年后再见,很多事早已不复当初,如今这一别,不知下次相见之时会在何地,又会以何种身份。


“我国这次求和,对大梁的理赔皆是从你处所出,赈济牧民的粮食也要从你的属地运送,我算不上帮上你什么,这个……你就拿回去吧。”拓跋雍牵着马与萧景琰并排而行,说话间,从衣带下方摸出半块玉玦,那是萧景琰为求北狄退兵还给他的。


闻言,萧景琰停下脚步,清晨升起的太阳正从天边远远地把光辉落在他的身上。他朝拓跋雍行了拱手礼,开口道:“这半块玉玦换来两国百姓的安宁,我把它留在二太子处,便是把两国的和平托付于二太子。”


“答应你的事,如果没有这半块东西,难道我说话就不算数了么?”拓跋雍剑眉倒竖,故作不悦。


萧景琰笑笑,语气平缓:“二太子与我的情谊,难道没有这半块东西,就荡然无存了么?”


拓跋雍一时无言,要论翻嘴皮子,他大概是不如从小饱受诗书熏陶的大梁皇子的。他看萧景琰在对他笑,自己也笑起来,爽朗的声音像塞外清晨的露珠一般透彻:“说不过你,我说不过你,”说着,他将玉玦收回衣袖,对萧景琰一拱手,接着道,“归家之路漫漫,殿下多加保重了!”说完,牵马掉头。


“阿雍。”等车之前,萧景琰突然叫住他。


拓跋雍脚步一顿,转过身来。


“再见。”


萧景琰登上马车,放下车帘,直到马车驶出北狄的疆域,他都没有探出头回望一次。而拓跋雍立在广袤的草原中,一直目送他渐行渐远,直到马车在远处变成一个移动的黑点消失。


从金陵出发的信使在廊州境内被斩杀,停战诏书自然未能如期送到晋州的马邑郡,而行至马邑郡的献王不见敌军前来,便想起谢玉同他讲的“北狄旱灾,粮草不足”,没有行军经验的他便沾沾自喜起来,以为北狄人自顾不暇。


几日后,派去前方的探子来报,北狄军队曾行军至距马邑郡仅有百里的清水河,不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全部掉头返回。消息传来,军中的将领都觉得奇怪,他们行军打仗有些年头了,从来没经历过敌军临阵撤兵这么荒唐的事。随行监军比较慎重,他建议献王驻兵马邑郡,等候金陵消息,献王急着立功,对监军的建议不甚满意,却碍于自己没有多少用兵的经验,只得照做。


这一驻军,便是二十来日,而在这期间,别说从金陵来的诏书,就连一只飞鸟都不曾抓到过。


萧景琰回程的脚程并不比去时慢,可是马车刚进入泰州境内,不知是不是因为在车中久坐,他总觉得腰腹一圈酸软异常,有时候下腹还会有疼痛的感觉。他心里隐隐生出不安,好在梅长苏给他准备的安胎药足够撑着他回到廊州。


而梅长苏在光州与萧景琰写完家书后,便早早地回到廊州等候。《凤求凰》的琴谱他改好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却怎么都静不下心琢磨。好巧不巧的是,他让甄平命军中能接触到行军记录的人去查萧景琰的出行记录,回信里说,靖王殿下在十九岁那年曾随祁王一同出行北狄,北狄二太子拓跋雍曾求娶靖王,不过这门亲事被祁王拦了下来。


本来梅长苏就心绪不宁,自打在光州听闻萧景琰与拓跋雍看起来甚是亲密之后,便庸人自扰了好些时日,如今又听闻这拓跋雍曾经有迎娶萧景琰的打算,便更是烦躁至极,改琴谱的时候硬生生地拨断了两根琴弦。


梅长苏心底清楚,萧景琰虽然可以为所谋之事不惜委身于人,品性却是正直端方,他们二人既已成婚,他就断断干不出红杏出墙之事。因此,他纵然有再多愁绪,就算整颗心在陈醋缸里被泡过,他也只能收敛好情绪,看院中杨花落尽,等萧景琰归来。


在杨花落尽,杨絮纷飞的时候,萧景琰终于踏上了廊州的土地,独属江南的温暖与湿润让他舒服了不少,马车归家时,梅长苏正好不在家中,听家丁说,他最近在改琴谱,近来每日都去乐坊请教一位叫“十三先生”的琴师。


萧景琰一路劳顿,准备去汤房洗去一身浮尘,却不料在换下亵裤的时候,发现了一丝浅淡的血迹。怀孕见血,是滑胎之兆,萧景琰大惊,丝毫不敢怠慢,迅速沐浴完之后,便让人通知晏大夫到房中替自己诊脉。


所谓医者,父母之心。晏大夫替萧景琰把完脉后,面色虽是不悦,但问起话来却像数落自家不懂事的孩子:“状况不算太好,却也不至于滑胎,殿下这些日子要好生修养,不可再乱跑了。”


萧景琰点点头,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拉高了一些,收回手,道:“多谢晏大夫。”


“殿下先休息吧,我这就让人把药煎好,等您醒来就把药喝了。”晏大夫起身,收拾好问诊的工具,拎着小木匣退了出去。


柔软的床铺和被子里盛满了梅长苏身上清冽的酒香,萧景琰把自己缩在被窝中,找到了久违的熟悉的感觉,这感觉让他心安,他终于放下多日以来紧绷的情绪,缓缓睡了过去。


梅长苏归家时便听说萧景琰回来了,找过了晏大夫,此刻正在房里睡着。听整理汤房的丫鬟说,殿下换下的亵裤带了血,梅长苏蹙起长眉,赶紧又去找晏大夫问明情况。虽然晏大夫用自己的名声表示,萧景琰与他腹中的孩子绝不会有半点差池,但也语重心长地叮嘱梅长苏,别再让萧景琰骑马了。


萧景琰是乘马车去的,也是乘马车回的,他明知自己有孕在身,怎么会骑马?若说还有什么让他不得不选择骑马的理由,那无非是在北狄草原与那位二太子并辔了。一想到此处,梅长苏重重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回到房中,看萧景琰缩在被窝里睡得正香甜,小半张脸埋在被子下,垂下的长睫毛乖顺地伏着,披散的头发有几缕落在额前,但他正好眠,丝毫不曾察觉。梅长苏不忍将他吵醒,便轻手轻脚从书案上取了本书在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丫鬟来送汤药的时候,他都没让她们进屋。


等萧景琰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梅长苏正跪坐在床榻看着自己,他恍惚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到了廊州家中。见他醒来,梅长苏端过一旁温着的汤药,用勺子在碗里搅了搅,道:“喝药吧。”


两人许久不见,连萧景琰再见到梅长苏时都有种莫名的悸动,而梅长苏的表现,似乎过于平静了。他端过碗刚将汤药喝净,就听梅长苏问他:“此番去北狄讲和,还算顺利?”


萧景琰将手中的空碗递给梅长苏,回道:“北狄王以礼相待,并无不顺。”


梅长苏哑然,若是顺利,他怎会孕期见血?


“北狄王廷可有为难你?”梅长苏继续问。


“不曾,北狄王也不是穷兵黩武之辈,我此番去讲和,是为两国百姓的安宁,他自会同意的。”


见萧景琰丝毫不打算提他与北狄二太子的事,梅长苏已有些不悦,便沉声道:“那我该佩服靖王殿下的手段了。”


萧景琰一听梅长苏语气不对,便也沉下脸,反问道:“梅宗主此话怎讲?”


“殿下明知自己有孕在身,为何要骑马?”


听梅长苏问,他便知道梅长苏已经找过了晏大夫,他心知骑马一事是自己欠考虑,却也实属无奈之举,另一方面又不想让梅长苏知道拓跋雍这个人以免他误会什么,便胡乱编了个理由:“北狄与大梁不同,并非随处可行车,有时不得已便只能改骑马。”


梅长苏显然是不信的,他看着萧景琰的眼睛,缓缓开口:“殿下,你如此不爱惜这个孩子,是不是因为,他是我梅长苏的血脉?”这句话问出口时,连梅长苏自己都不曾想到,他会心中情绪翻涌,红了眼眶。


萧景琰平生最愤恨被人冤枉,这孩子虽然来得不纯粹,他却从来都想着要护他周全,如今听梅长苏这么误会自己,一气之下,口不择言:“梅宗主好好想想,你是担心我萧景琰害了你梅家的血脉,还是担心我保不住这孩子,让你担上这欺君的罪名?”


“萧景琰!”梅长苏朝他一吼,看模样已是气极,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你有胆识,有计谋,可你为什么就是不懂人之常情!”


这一吼,倒把萧景琰吼愣住了。印象中,眼前这个人从来都是运筹帷幄,温文尔雅的,仿佛天地之间从来没有他无法掌控的事。一个人越是处变不惊便越是心机深重,而他也一向认为梅长苏聪明至极也危险至极。


因此,这大概是梅长苏第一次对他动气,这也是他第一次见梅长苏如此情绪失控。


如果一个谈情说爱的梅长苏会失去应有的冷静自持,那这个梅长苏在往后他遇到危险时,便有可能为了保全他而不顾大局,而这不是萧景琰想看到的。他对梅长苏的期许与别人不同,所以,任谁都可以在他夺天下的途中讲情,只有梅长苏不可以。


待房里一阵死寂过后,萧景琰盯着盖在身上的被子开口:“我与梅宗主结盟,既然是盟友就只需言利,不必讲情。”


梅长苏冷笑一声,嘲讽道:“殿下不同我讲情,是不是准备留着日后去与北狄的二太子讲?”


闻言,萧景琰猛一抬头,皱眉瞪着梅长苏,一字一顿道:“你跟踪我?”


梅长苏派人跟着他,是想沿路护他周全,可如今话说到这份上,不论是否解释,萧景琰怕也不会再听。他冷冷道:“殿下若真是光明磊落,又何惧跟踪?”


话音刚落,萧景琰立即掀开被子,起身从衣架上取下衣物一件件套上,转头对梅长苏道:“从今往后,你我各居廊州淮北,若无要事,暂时就不用往来了。”


此时,萧景琰才明白,不论是作为盟友、朋友或是孩子的双亲,他与梅长苏之间,始终都未能建立起彼此信任的关系。从前两人各取所需互相利用,如今终是走入僵局。若退一步,则意味着两人真如萧景琰所说,从此只讲利益不谈感情;可若近一步,两人则需要完全重新定位对方在自己一生中的位置,这对于一心只想着翻案夺天下的萧景琰来说,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能选择前者。


正当萧景琰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听梅长苏在身后缓缓开口:“在孩子平安出生之前,你休想踏出江左盟半步。”


“你敢软禁本王?!”萧景琰喝道。


梅长苏起身走到萧景琰跟前,伸手一把捏住他的下颌缓缓逼近,阴沉道:“这有什么不敢的?”说完,放开萧景琰,独自出了房门。


只听门外梅长苏对旁人吩咐道,没有他的准许,不许殿下踏出宅子半步。


转眼,金陵的信使已派出二十来日,马邑郡却仍然没有传回梁军撤兵的消息,金陵城中的梁帝和百官已等得有些不耐。好巧不巧的是,每年立夏时分,北狄王廷都会在清水河一带练兵,今年也是如此。


停留在马邑郡将近一月,驻扎的梁军中早已谣言四起,其中有说皇上此举是想把献王殿下支到边疆,暗中扶持誉王成为太子。每日派出的探子又回军营禀报,说北狄大批军队在清水河驻扎,看样子有继续南下的趋势。


献王听闻此讯立即按捺不住,翻开地图看了看马邑郡距离清水河一带的距离,刻意瞒着监军,找来几位一直想出兵的将领,计划起偷袭北狄驻军一事。当夜,在未告知监军的情况下,献王命大将军率领兵马朝北狄驻地行军,两日后在清水河一带发生混战。由于大梁军队攻得出其不意,导致北狄军队措手不及,损伤惨重。


北狄王廷对大梁军队偷袭一事大为光火,朝金陵放出话,说大梁不仁休怪他们不义。眼看着,萧景琰好不容易换来的安宁,顷刻间化为泡影。


消息传到金陵,梁帝震怒,停战诏书明明应该早日送到马邑郡,献王却公然抗旨偷袭北狄,其离经叛道与谋反无异。朝堂之上,一贯沉稳的誉王请旨率军前往晋州剿灭叛军,盛怒之下的梁帝当堂下旨,让誉王带着御赐的长剑,为皇家清理门楣。


(待续)


*出本一事真的要谢谢大家了,虽然没有打tag,可是大家的回复比恩桑想象的多很多,你们都是天使。那第二卷完结之后做个正经的印调。

*有好多小天使说想要合集,把以前的文都收进去,不过这大概是不行的。一来,恩桑没有精力折腾,二来也是心疼大家的钱包。

*最近在写论文,请个假到24号,中间会回来诈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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