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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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abo]江山为盟 章一 (黑苏红琰)

*一个心机重还有点坏的梅宗主遇上了善于利用自己美色的落魄靖王。

*出生之时便知道乾元中庸坤泽的分化。

*先走肾再走心。

*生子有,自动避雷。


章一


初冬时分的海风撕扯得军旗猎猎作响,东海之滨的荒野上,一众人策马狂奔,为首的男子单手御辔,双腿狠夹马肚,渐渐拉开与身后众人的距离,玄色大氅甩在身后,起伏之间,似东海滚滚巨浪。


“殿下!靖王殿下,京中有报——”有人从一旁的小道御马而来,神色匆匆。


闻声,行在最前的靖王用力一拉缰绳,骏马前蹄腾空而起,他用劲一拽,动作行云流水地掉转了马头,朝着来人道:“所报何事?”


“祁王因谋反被贬为庶人赐鹤顶红,宸妃娘娘挥剑自刎。陛下大怒,现在正在肃清祁王殿下生前的势力。”来报之人的双眼布满血丝,嘴唇也干裂起皮,一看就是不分昼夜地赶了好几天路。


“荒唐!”靖王对来人怒目而视,一双剑眉紧蹙,“祁王向来光风霁月,忠心耿耿,怎么可能谋反?!”


“殿下,战英不敢有半句虚言,京中局势动荡,昔日祁王殿下的亲信通通被革职查办,望殿下早日绸缪!”列战英是萧景琰的副将,两人既是主仆更是好友,断不可能编造出这么荒唐的事欺骗他。


靖王萧景琰二十二岁那年的初冬,他自小敬仰的皇长兄祁王萧景禹因谋反被一杯毒酒赐死。届时他正在东海练兵,从副将列战英口中得知消息后,仅带福将一人,随从二人,返往金陵,主动交出兵权,请旨离开京中,前往淮北边境。


大梁皇室至萧选一代,子嗣虽不算单薄,却仅有祁王萧景禹为乾元。皇室为保血脉,历来由男性乾元继位,萧景禹是长子,又是乾元,从小被寄予厚望,受封祁王之后表现得颇有帝王之材,主持政事,知人善任,朝中百官,皆是称道。


皇子中除萧景禹外,还有中庸二人,分别在成年后封了献王和誉王。坤泽二人,宁王萧景亭因从小体弱落下腿病,自身又是坤泽,常居深宫。而另一位坤泽就是靖王萧景琰,医女林静所出,母家虽非出身贵胄,却因从小长在祁王萧景禹身边,耳濡目染了一身将相风骨,坤泽之身,却也为大梁开疆拓土,扫敌平乱。


祁王谋反被处决消息传到东海,萧景琰自知其中必有冤屈,却也知晓当下并非伸冤的好时机,案发突然,牵扯人数众多,若要查清此案,恐怕还需蛰伏隐忍,日后再做打算。


祁王死后,朝中献王和誉王两派势力颉颃,而这两人从前与祁王诸多政见不合,萧景琰并没有因此少跟他们起冲突,若继续留在京中必遭他们轮番打压,再无出头之日。


思来想去,他只身前往养居殿,请旨离开金陵。


“朕虽知你自幼与他亲厚,朕也知道谋反一事与你无关,你不必跟朕赌这个气,淮北荒野之地,你坤泽之身,不是那么好去的。”不再春秋鼎盛的帝王经历这一遭痛失皇子和爱妃,看起来十分愤怒又十分疲惫。


“儿臣心意已决,望父皇成全!”萧景琰跪在地上,双手平举,一派决然。


“你!”梁帝拍案而起,指着殿下跪着的萧景琰叱责道:“你既执意拒绝朕的恩宠,那你就去!交出兵权,一个人去!”


“儿臣领旨。”并不畏惧梁帝的怒火,萧景琰不卑不亢地起身,从腰封里掏出调兵的半枚玉玦双手呈上,“谢父皇成全,请容儿臣先行告退,回府打点行装。”


第二日,靖王便启程了,他走的时候未回头看上一眼。


金陵的朝阳还没升起来,马车却缓缓驶出城门,初冬光景肃杀,皇子离京远赴淮北竟无一人相送。一匹马,一辆车,一副将,两随从,加上手里盖上玉玺的委任令,便是萧景琰从金陵城带走的全部东西。


帝王昭告天下,靖王萧景琰心系淮北民生,主动离京戍边,可天下人都知道,靖王是遭了贬谪,交了兵权,失了荣宠。


这一路走得辛苦,有时夜晚没行到城镇,便只能将马车停靠在道旁降息一晚。天越发地寒冷,又一路朝北而行,冻得实在睡不着的时候,车中主仆二人便闲聊着打发起漫漫凉夜。


列战英是位中庸,自从跟随萧景琰以来,一直忠心耿耿尽职尽责,萧景琰请旨远赴淮北,当其他人都望而却步之时,只有列战英站出来表示“愿意与靖王一同前往”。他对权谋之事迟钝,便以为将来若打起仗来,朝廷还是要倚靠靖王的,便替他愤愤不平:


“殿下十七岁御马征天下,为大梁立下累累战功。祁王一案殿下并未直接牵扯其中,就这么冒然前往淮北,不知是否欠妥?”


天气虽冷,却也格外明朗,皓月当空,皎白的冷光倾泻而下。萧景琰借着月光翻看着手里的地图,朝淮北以东的一大片地方画了个圈,开口道:


“战英你看,这一片就是江左十四州,与淮北相邻,”说着,将指尖落到一处,继续道:“这里就是江左盟所在的廊州。据传江左盟宗主有翻云覆雨,逆天改命的本事,若我能得他相助,日后则可谋大事。”


“殿下的意思是……?”列战英拖长了语调。他从前只知萧景琰用兵果决,布阵出奇,如今从他口中听闻“谋大事”,才顿觉自己对靖王心中丘壑知之甚少,但他明白,靖王绝不是一条被困淮北的蛇,而是将来会盘据金陵城的那尾巨龙。


萧景琰没有回答,撩开车帘看了看外面,问道:“再往前是不是就是江左的境地了?”


“回殿下,再往前是泗州,确实是江左境地了。”


萧景琰放下帘子,将地图卷起来收进衣袖:“我听闻江湖帮派时常在小道上起冲突,战英,告诉车夫,明日不走官道,从小道绕进泗州城。”


“殿下所用何意?”列战英不明白,为何萧景琰明知小道凶险却偏往小道而去。


“师出有名,大功可就,既然迟早都要找上江左盟,就不如让它先找上我们。”萧景琰说完,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倚着马车睡了。


第二日天亮时,随从便按萧景琰的指示,将马车驶出官道,拐进旁的林荫小道中。小道多崎岖,路面布满碎石和枯枝,行车的速度明显缓下来,日上三竿之时,也没平日里半来时辰走得多。


列战英有些担心今晚之前到不了泗州城,这荒山野岭,盗贼流寇不必讲,就是那出没的猛兽,也着实让人害怕。当他担忧地看向萧景琰时,只见靖王一派从容地翻看着昨夜那张地图,没有一点焦急之意。


“战英,前方是不是有打斗的声音?”萧景琰问道,目光仍停留在地图上。


从前行军打仗,萧景琰最是耳聪目明,列战英听他这么一问,便静下来专注地听着周围的动静,车又行了百十尺,他才点头道:“确有打斗之声。”


翻过一个矮丘,前方小道被一群人堵死,他们拿着刀剑,缠斗在一起,场面乱作一团。萧景琰在车中掀开帘子,借着缝隙往外看,在散落在地的物品中,发现了一面印着“江左盟”三字的旗帜。


“继续走。”萧景琰放下车帘,吩咐道。


马车行近人群,车夫高喊着问道:“前方打斗者何人?”


扭打在一起的人听闻动静,纷纷停下来,齐齐地转过头来,其中一人回道:“车中何人?”


列战英掀开车帘跳下马车,朝着人群道:“车中之人乃是靖王殿下,你们还不速速让出道路?”


众人面面相觑,这时,一个缠着头巾的男人站出来问道:“天下人皆知,祁王谋反被杀,靖王遭贬谪至淮北荒野,若车中之人真是靖王殿下,为何放着官道不走,偏往山间小道而行?”


这时,萧景琰从车中出来,站在车前,长身玉立,不怒自威:“本王任期将至,还望各位英雄借道。”


“在江左的地界自由江左盟的人说了算,我等在此有事尚未处理完,劳烦靖王殿下等候片刻吧!”缠头巾的那位男人像是其中的一个头目,他发话之后,众人又乱成一锅粥,不再理会萧景琰一行人。


“你们好大的胆子!”列战英拔下腰间佩剑,指着众人喝道。


混乱的人群对他的警告充耳不闻,唯有那个缠头巾的男人丢过来一个轻蔑的眼神,似乎在嘲讽着他这个被剥夺了一切的落魄郡王。


“战英,退下。”萧景琰淡淡地开口,立在原地兀自看着缠斗的人群,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虽在路上耽误了时辰,萧景琰一行仍然在委任令规定的时间之前到了淮北。淮北的地方官将他们带到一处破败的宅子前,大门上的朱漆都已斑驳脱落,门推开的时候咯吱作响,想必门轴已被虫蛀得不成样子,院子里更是没有丝毫草木,更别说假山池水。现已入冬,院中更无炭火储备,恐怕今年的冬季,有些难挨了。


地方官是一位有些佝偻的老者,淮北本地人,也算出身望族,官位是家里买来的,上任四十来年也没让当地百姓吃过饱饭。


他对这位落魄的皇子也不甚待见,淮北这样的荒野之地,来了的人,总是回不去的。随意给萧景琰配送了几位家丁和侍女,帮他打点近日的起居,也顺带熟悉当地人的民风和口音。萧景琰没多留他,让下人收拾出一件屋子,在唯一的木架上,挂上了他从金陵带过来的地图,看着廊州那块地方若有所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廊州的书信近日就该到了。


几日前,江左盟的人在泗州郊外的小道上为难了从金陵前往淮北赴任的靖王殿下,此事经人口耳,便传到了宗主梅长苏那里。他让舵主黎纲将那个包头巾的男人逐出了江左盟,然后亲笔写了封信让亲信送到淮北。


靖王再受贬谪,始终是皇族贵胄。江左十四州再富庶,始终是大梁的疆土。


而如今江左盟一个不起眼的小头目都欺负到靖王头上,此事若传到京中,朝廷必将问责,江左盟日后在江湖上也不好立足。


逐出闹事者,再由宗主亲笔写下赔罪的书信送至淮北,既给足了靖王的面子,又找了条合适的台阶,梅长苏此举不可为不聪慧。


果不其然,靖王到淮北两日后,一骑马的黑衣人敲响那扇破落的大门,呈上一封写着“靖王殿下亲启”的书信。


萧景琰拆开信封,短短的信上只写了几行字:江左盟管教手下无方,惊了靖王殿下车驾,苏某赔罪,往殿下海涵。署名落着“梅长苏”三字。


“战英,研墨。”萧景琰读完信,将其往桌上一拍。


列战英见萧景琰面色不快,一边研墨一边问道:“殿下可是对书信不满意?”


萧景琰冷哼一声,取了支羊毫在梅长苏那封信的空白处龙飞凤舞地写下几个字:本王从未闻道歉者不登门之理。然后把信叠起,将就着送来的那个信封塞了回去,让列战英把信原封不动地交给了江左来的送信人。


那人回去之后见到梅长苏,由于办事不力,他战战兢兢地把怀里的信封呈上,让梅长苏过目。


梅长苏看到信封先是小小地吃了一惊,拆开之后看到那几个笔走龙蛇的字,隔着淮北和廊州的地界都感受到了一种不可一世的傲气。他细心地将信叠好放回,开口对身边的人吩咐道:


“甄平,备车马。”


“宗主可要远行?”


“去淮北,会一会这位靖王殿下。”


(待续)


*下一章两人正式见面。

*这是一个正儿八经的长篇,希望小天使们陪我写完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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