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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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 君臣 章十五 (梅相x琰皇)

*设定见章一。

*前文可戳tag:梅相琰皇。


章十五


御书房里气氛相当诡异,两人对方才发生的事都避而不提,萧景琰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梅长苏给吻懵了,而梅长苏自知僭越,若自己主动提起,怕眼前的皇帝陛下恼羞成怒治他个大不敬之罪,岂不是得不偿失?


看着萧景琰有些凌乱的领口,梅长苏主动伸出手替他把衣服往腰封里塞了塞,接着再取过一旁放着的食盒,揭开盖子,取了一碗粥递到萧景琰跟前,柔声道:“听高公公说陛下下朝后还什么都没用过,身体要紧,陛下请用些吧。”


萧景琰垂眼看着眼前的粥,还有些愣,他不知道梅长苏那句“忍得够久了”是什么意思,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秦般若的求亲,一时没有回话。


“陛下……?”梅长苏试探着叫了一声,将碗递近了些,“陛下,身体要紧。”


萧景琰本就在思考,被叫得烦了,便抬起眼皮瞪了梅长苏一眼:“陛什么下!”


梅长苏反过来被他吼得一愣,憋了半天,才试探着叫出一声:“……景琰?”


太久没听到别人叫自己的名字,萧景琰的心漏了半拍,回过神来的时候眼下蒸腾出一抹红色,却仍是逼着自己跟梅长苏对视,故作严厉道:“梅相此刻倒是忘了君臣礼仪了?”


梅长苏不接话,兀自取了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认命道:“是,臣知错,”说完,舀起一勺递到萧景琰嘴前,哄道:“陛下要罚臣,也别委屈了自己的肚子。”


“哼……”萧景琰轻哼一声,俯身向前含走了那口粥,不烫不凉,温度正好。


梅长苏抿嘴一笑,桃花眼弯起来甚是讨喜。他又舀了一勺粥递到萧景琰嘴边。


一碗粥快见底的时候,萧景琰舔舔嘴唇,把头别到一边,开口道:“秦般若那事,你自己跟她说去。”


梅长苏把最后一勺粥喂给萧景琰,又取了袖口里的方巾为他擦了擦嘴角,才幽幽开口:“秦般若的事,臣自会同她讲清楚,但她与誉王的关系,若不去一趟滑族国都,恐怕难以知晓。”


“你打算何时去?”萧景琰坐在几案前,语气突然就严肃起来,明灭的烛火让他的眼中盛满粼粼的水波。


“皇家春猎,朝臣不必在场,臣那时出行便可。”


萧景琰想着有理,便点了点头,准了。


梅长苏犹豫了一下,似有些担忧地看着萧景琰,嘱咐道:“陛下,箭矢无眼,望注意安全。”


被笼在一片暖光中的萧景琰本就比平日柔和了几分,听得梅长苏这一忧心的嘱咐,方才还一脸严肃的人眨巴眨巴眼睛,低头就笑了,他轻轻点了点头,说“好”。


这一笑不打紧,对面坐着的梅长苏盯着自家的君王,跳乱了一颗麒麟心,明面上却还要不动声色地恭谨谦卑。


出了皇宫后,梅长苏趁天色还未暗下来,径直去了秦般若下榻的客栈。他立在门外看细竹摇曳,影影绰绰,疏落有致,秦般若从院中出来,站在门内侧,行了万福礼道:“梅相来了。”


梅长苏朝她拱手,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说得不卑不亢:“梅长苏谢公主抬爱,而在下心系大梁的江山社稷,恐怕要辜负公主好意了。”


秦般若敛袖而立,微微地笑着,听梅长苏如此拒绝也未露出愠色,她转了转眼珠子笑道:“阁下的父亲曾经也是尚书令,却仍旧成亲生子,莫非令尊大人就不是心系天下吗?”秦般若冰雪聪明,一句话竟然堵得梅长苏不知怎样接下去,她挑眉问道:“莫非梅相是心有所属,顾及我的颜面和两国的交情,才故意给我台阶下的?”


是,也不是。他确实心有所属,却不曾想过顾及她的颜面。


“公主大人取笑了。”梅长苏含糊地应对着。


“罢了”,秦般若摆摆手,“你们汉人有句俗话叫’强扭的瓜不甜’,况且两国交好并非只有联姻一种方式,既然梅相心中早已有佳人,般若便是不愿介入其中的。”


“多谢公主大人体谅。”梅长苏行了个礼,暗自觉得这秦般若似乎太好说话了些。不远千里前来求亲,在金陵逗留了半来月,如今被自己三两句话拒绝,竟然一点都不恼怒,不知是自己小看了这位公主的胸襟,还是她此番前来另有所图。


耳边传来两声清脆的笑声,秦般若饶有兴味地看着梅长苏,眨了眨上挑的凤眼,半开玩笑道:“怕是这天下的绝色才能配得上文采冠古绝今的梅郎。”


梅长苏一愣,恍惚间想起萧景琰那低头一笑。


那年他游学归家,在父亲的宅子里重逢了前来拜访的靖王,满城的梨花簇满枝头,恬静洁白。彼时的萧景琰像执拗的花骨朵,宁愿经霜凋落也不愿朝那污浊的炭火靠拢半分,清绝而孤高的傲气,百折不弯的脊梁,澄澈的双眼,抿紧的嘴角,甚至紧咬的下颚,处处都让梅长苏目光流连。后来,他们私下结盟,他助萧景琰登上帝位查清祁王旧案,当萧景琰问他条件是什么的时候,他只说希望将来能有个清明的朝局,不负天下苍生。


可是渐渐地,他们之间的情谊不再执拗于君臣,有时甚至超越了好友,生出别样的感情。大梁允许男男通婚,大梁的朝廷却对男妃讳莫如深,因为历史上宠幸男妃的帝王,不是早夭就是昏庸。他本想着,若能以尚书令的身份为萧景琰守得着大梁江山,倒也对他不算辜负。


然而萧景琰心性直率,对于男妃一事也坦然,若他们已表明心意,萧景琰断然不能忍受暗中同他苟且。他的陛下向来骄傲,自己所爱之人更是没有不能昭告天下的理由。但他不敢想,天下人会如何看他们,史官又会如何记载这位帝王?以色侍君?宠幸佞臣?他不敢想。


“梅相?”旁边的秦般若叫了他一声。


“失礼了,”梅长苏朝秦般若致歉,行了一礼后起身道,“长苏告退。”


秦般若果真大气爽快,第二日便启程离开了金陵。她未留下书信,朝臣便七嘴八舌猜测起了这位求亲公主不告而别的原因,却再没有人在朝堂上提起这事,就连当初出头做媒人的誉王,也不再过问此事。


春猎将近的时候,梅长苏以回老家祭祖为由告了假,正巧朝中近日无事,朝臣也并不觉得几日不见尚书令大人上朝有多么突兀。而只有萧景琰知道,梅长苏此刻正快马加鞭赶往滑族都城。


正巧这时,誉王府的人突然进宫禀报,说誉王试马的时候摔伤了腿,不能同去春猎。萧景琰想着,誉王倒不见得是真伤了腿,只不过先皇过世,他在春猎表现得再好,也讨不来欢心罢了。于是,便随口准了假,还赐了药。


誉王收到药瓶子的时候放到手中把玩了许久,此刻,秦般若正带着滑族的兵马赶来,不需多时,他就不再需要向他这位七弟称臣了。滑族人围攻九安山,他以护驾为由动用兵符,调军往九安山平乱,届时只需除掉山上的所有人,再将过错推到滑族人头上,他以复仇为名讨伐滑族,而滑族只需将计就计俯首称臣,誉王便能一统两国,登上帝位。


春猎当日,皇家的队伍浩浩荡荡驶向九安山,萧景琰坐在轿辇之中,身旁是伴驾的柳贵妃,她低眉顺目,嘴角含笑。


“春猎出行不比宫中,你辛苦了。”萧景琰明明知道,春猎秋猎陪帝王带出宫,对于嫔妃而言,是莫大的荣宠。


“能伴陛下左右,是臣妾的福分。”柳贵妃温婉地应着,虽然她对萧景琰未将她立为皇后而有些心寒,不过也幸好后宫中还暂且没有谁的荣宠比她更盛。


萧景琰没再说话,牵了她的手握在手中。女子的手宛如柔荑,十指纤纤,有些冰凉。他便怀念起汤泉行宫中梅长苏为阻止他逼问祁王时握住他的那双手,柔软温暖,满含勇气和能量。


他似乎,有些思念他的尚书令大人了。


而另一方,行在路上的梅长苏忽闻远处传来行军般齐整的马蹄声,他赶紧下马命随行的飞流也躲进暗处。不多时,只见一列大军扬尘而来又绝尘而去。虽然梅长苏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但他不会认错,在大军前方御马而行的,不是别人,正是前不久才从金陵回到滑族都城的公主,秦般若。而她带着军队驶去的方向,似乎正是,九安山。


糟了。梅长苏暗自一惊。


“飞流,你去琅琊阁找蔺晨。”说完,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袖,咬破食指写上“九安山”三字,嘱咐他一定要保管好,见到蔺晨之后交给他。


而他自己,则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往汤泉行宫驶去。当初萧景琰慷慨留下的帝王玉佩,此时便成了他的救命符。梅长苏策马狂奔,耳旁的风声猎猎作响,他心中只回荡着一个声音:


“景琰,等我。”


(待续)


*为什么要叫少阁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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