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桑

I have loved you, I tried my best.

[苏靖] 君臣 章八(梅相x琰皇)

*设定见章一。

*前文可戳tag:梅相琰皇。


章八  



宁国侯谢玉与献王萧景宣的案子因为涉及触犯新政条律而交给梅长苏来审,两人从前极有权势,即便是今非昔比,天牢的狱卒也不敢怠慢,生怕尚书令大人没审出个什么,更怕两人重新得势后自己的小日子不好过。于是,两人即便到了天牢也好吃好喝地供着,要酒有酒,要茶有茶,仿佛是来体验生活,不出两天就能出去继续做他们的王侯一般。


白日在朝堂上,萧景琰故意问誉王萧景桓,献王与宁国侯的案子该如何评判。这誉王心机深沉,是个十足的两面派,从前先皇在世的时候,他一边扮着忠臣孝子把年迈的父皇哄得妥帖,一边背着先皇敛财,家中的不义之财恐怕不比在牢中的那两位少。如今被萧景琰问起,明明是他差人炸了献王在城中的私炮房,在朝堂上却谨守本分,说处置王侯这等大事应由皇上定夺,自己身为臣下不敢妄言。


梅长苏瞧瞧地瞥了誉王一眼,只见那人谦逊地点了点头,仿佛他对此事真的毫无看法。


当天夜里,梅长苏往天牢夜审宁国侯和献王,腿还未抬进去就听献王在里面抱怨泡茶的水不够热,还让狱卒去给他寻几个伶人来演奏乐曲。梅长苏冷哼一声,一撩衣袍迈步进屋,故意拔高了声音,温润的嗓音听起来平添了两分威严:


“牢中不比王府,看来献王殿下还未搞清楚自己的处境。”


萧景宣一见来人,气得将手里的茶杯从牢房里狠狠地掷了出来,指着梅长苏破口大骂骂:“你构陷本王之仇,待本王出去一定叫你再当不了这尚书令!”


茶杯迎面飞来,梅长苏轻轻往左一闪,只听“哐当”一声砸在身后的墙上,碎成了好几块。面对威胁,梅长苏不急反笑,牢中灯火昏暗,他这一笑竟让人看出几分阴沉,温润的声音似染了霜雪:“在下是否构陷献王殿下,您比谁都清楚。献王殿下大概忘了,专宠越贵妃的先皇已经驾崩近一年了。”


“你!!!”萧景宣被梅长苏噎得狠了,用力甩了一下衣袖,口不择言,“你不要以为你与萧景琰那点过往无人知晓,本王告诉你,朝中上下人人都知道,只是大家心知肚明不开口罢了。”


晦暗的光线中,梅长苏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淡淡地开口道:“先不追究殿下直呼陛下名讳的大不敬之罪,恕下官不知道您口中的过往所指何事。下官曾是皇子伴读,与陛下在幼时的确有所交情,这先皇也是知道的,并不像殿下口中那般见不得人。”


梅长苏在还是礼部侍郎的时候,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大殿辩礼,一人抗衡十几人仍是云淡风轻,古文与典故信手拈来,作出的文章更是思辨性极强又文采斐然,当时京中就有“天下文章属梅郎”的说法。论起嘴上功夫,不学无术的萧景宣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这时,只听一声苍老的咳嗽从隔壁传来,紧接着,谢玉便开口道:“梅大人当初私下奉还是靖王的陛下为主,这些年你是怎么一步步算计前户部尚书楼之敬,礼部尚书陈元诚,吏部尚书何敬中等人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闻言,梅长苏侧身对着谢玉的方向,轻飘飘地回道:“历代皇子府上皆有食客谋臣,侯爷提及的这些人均是自身品性不端为官不正,恕在下不明白侯爷的意思。”


听到这里,谢玉突然开始大笑,笑声在这四面都是高墙的牢中极其瘆人,就连一边牢房的萧景宣也面露异色。


“好一个’天下文章属梅郎’,老夫今日算是见识到了。当初你算无遗策扶他上位,如今又处心积虑为他守江山,那替本侯问问咱们陛下,离了你梅长苏,他萧景琰可成过一事?”


梅长苏刚想开口呵斥谢玉口不择言,只听身后一声狠甩衣袖的声响,紧接着便是一阵急行的脚步声,门口的狱卒刷拉拉地跪倒一片,梅长苏心里一惊,知道刚才萧景琰怕是躲在暗处听去了他们全部的对话。


养居殿内,萧景琰坐在榻上一言不发,他从未想过自己在朝臣眼中竟是这般无用,他也未敢想,将来梅长苏会为了这个朝局以身犯险多少次。目光落在玄色滚金边的帝袍上,他知道,这身华服本来应该是属于他皇长兄的,正当他沉思之际,殿外传来一声“太后娘娘驾到”打断了他的思绪。


“母后深夜前来可是有事?”萧景琰看着堂下坐着的母亲,她向来都是沉静端庄的。


“景琰,你告诉母后,几月前你让我看的方子,是从哪里来的?”她说话也斯斯文文,即便上了年纪,也能听出一丝秀丽来。


“那张方子事关我一直追查的一桩旧案,母后有什么话但讲无妨。”他从太后迟疑的态度感觉到了那张方子绝对有问题。


“可是跟你皇长兄有关?”太后是个聪明人,她蕙质兰心,只消稍微的提示边能察觉个中缘由。


萧景琰点了点头,问道:“这张方子可有何不妥?”


太后未回答问题,而是摇了摇头道:“景琰,从前的事皆成过往,人总还是要向前看的,你若能还大梁一个清明朝局,也算对得起你皇长兄,从前那些事就不要再追究了,好吗?”


从太后反常的态度,萧景琰更是觉得祁王旧案必有蹊跷,林静如此回避,必然事关她不愿在乎的人,他正琢磨应该怎样回答,便听门口传来高湛的声音:“尚书令梅长苏求见。”


大梁后宫从不允许干政,就连皇帝的生母也不例外。刚听闻尚书令求见,太后便起身找了个借口告退了,临走的时候她还叮嘱萧景琰,过往云烟不值得人劳神忧思。


梅长苏进殿,二话不说便跪地叩首行大礼:“陛下,宁国侯与献王对结党营私一事供认不讳。”


一提到这两人,萧景琰便又想起方才在天牢里听到的那些不入耳的话,他倦怠地朝梅长苏挥挥手,道:“梅相处理吧,朕今日累了。”


梅长苏心知他在别扭着什么,便故意问道:“对于此二人,陛下可还有其他什么要嘱咐微臣的?”


只听萧景琰好笑似的“哼”了一声,道:“朕的江山都是倚靠着梅相才坐稳的,朕的意见很重要吗?”


梅长苏一听,从地上跪起来,拱手道:“请陛下切勿听宁国侯胡言,他身为阶下之囚,口不择言不足为信。”


“梅相教训得是,又是朕偏听偏信了。”萧景琰把脸转到一边,故意不去看梅长苏,明摆着的不悦。


“陛下……”见萧景琰这不论说什么都一副“你有理,我无能”的态度,梅长苏自知再多的解释都能被他理解歪了去,他搜肠刮肚,想着寻些好听的话来哄萧景琰开心。


“宁国侯说什么话臣无法左右,可臣当初择陛下为主,断不是为了今日荣华,若陛下当初无意于皇位,臣也断然不会入朝为官,即便这个尚书令有再高的权势,臣也不会多看一眼。臣今时今日的荣华,都是陛下所赐,心中的夙愿,也是因陛下才有。”说到这里,梅长苏抬眼望进萧景琰的眸子里,觉察那两潭清澈见底的水暗流涌动。


他继续道:“微臣离了陛下,才是一事无成,一无是处。”


奉你为主,才是我今生布下最大的局。


他还看着萧景琰的眼睛,话音刚落,暗涌的水流激荡开来,炯炯有神的双目盛满水光,烛火摇曳,星眸宛转,此时此景此等容颜,怕已是人间最后的绝色。


萧景琰被梅长苏的一席话震得懵了,知觉过来的时候才觉得脸皮发热,他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忽然想起自己因为赌气忘掉了母后来访一事,便不自然地整了整衣襟,开口道:“你……也不必说这种话。朕有一事,你听听看。”


见自己终于把萧景琰哄好,梅长苏心里暗暗地吐出一口气,他的皇帝陛下心性及其高傲,想必被谢玉那番话刺激得不轻。方才虽说是哄,倒也不是故意编造什么好听的话骗他。


“臣洗耳恭听。”


“方才母后前来,朕问起药方一事,她避而不谈,而是让朕别再追查此事。朕深觉其中必有蹊跷,不知你怎么看?”


“陛下所言甚是,若要探得其中缘由,恐怕还需要走访一趟汤泉行宫。”


萧景琰点点头,道:“眼下一年到头,分身乏术,拜访祁王兄一事,怕是要搁置到年后了。”


梅长苏闻言一惊,问道:“陛下难不成要亲自去?”


“有何不可?”萧景琰反问一句,接着道,“对了,挑正月里不上朝的时候去,你也一起。”


当朝皇帝走访远居行宫的皇兄,从来都是带着后宫的娘娘,他这个尚书令跟着去实在是略显多余。


见梅长苏沉默,萧景琰不悦的声音传来:“梅相,朕的话在你那里可还算数?”


“陛下所言,臣必定遵从。”


“那就这么定了,年后就去汤泉行宫,就朕跟你。”


什么!竟然还不带娘娘!?


当朝尚书令梅长苏心中呜呼哀哉,这个忠臣,怕是要当不下去了。


待续。


*久违的日更。

*最近几章剧情走得比较慢,看大家热情也不高,从12.16-12.27期间恩桑要请个小长假,所以这两天赶一下进度。

*预告一下:下一章(病弱的)大舅子上线,两人的感情戏会有个大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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