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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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 君臣 章七 (梅相x琰皇)

*设定见章一。

*所有前文戳tag:梅相琰皇



章七



大殿之上,尚书令梅长苏与宁国侯谢玉对峙,双方不让分毫。端坐在正殿中央的皇帝陛下一言不发,他的沉默也让文武百官作壁上观,没有谁敢轻举妄动。


今日早朝,宁国侯谢玉指责梅长苏行为不检点,昨日不上朝却在妙音坊与艺女私会。其实,早在梅长苏拜相之初谢玉就对他多方刁难,后虽因为萧景琰的一道口谕有所收敛,但对于这个平步青云的尚书令始终耿耿于怀。昨晚宁国侯府亲信密报,说梅长苏的手下在妙音坊偷天换日顺走了他与献王分赃的账本,惊慌之余,谢玉便恶人先告状。


清晨从相府回宫的时候,梅长苏还特意嘱咐萧景琰在朝堂上千万要不露声色,以免让谢玉察觉什么有所防备,毕竟账本上用的都不是真名,还需要收集其他证据。如今谢玉倒打一耙说他行为不检,要求萧景琰撤去他主持新政的职务,另选他贤,梅长苏只好当着朝臣的面,弹劾谢玉与献王勾结分赃一事,以求扳回一成。


不料此番弹劾惊吓到了本就庸懦无能的萧景宣,他急着出列,吹胡子瞪眼地指着梅长苏说他诬陷,让他拿出证据,否则就请求陛下以欺君之罪处斩梅长苏。


萧景琰望着躺下对峙的三人和缄默不语的文武百官,只觉头疼,他故意起身又重重地跌坐回榻上,抬起藏在宽大衣袂下瘦长的手扶在额前,皱起英气的眉,唇色苍白,鬓边似有虚汗滑落。他淡淡开口:“朕昨夜染了风寒,现在头疼。宁国侯与尚书令所言事关重大,改日再议,今日早朝到此为止,退朝。”


当文武百官敛着衣裙往殿外退的时候,早朝上未发一言的誉王萧景桓看着吓得直抚胸口的献王萧景宣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也转身面无表情地退出了大殿。


下午时分,萧景琰在御书房内室的榻上午睡,说是午睡,不过是斜靠在榻上闭目养神,连朝服都未换下,九龙金冠也还束在头顶。


高湛敛着身子,小步走到内室,见萧景琰似是醒着,便小声开口通报:“陛下,梅大人求见。”


闻言,萧景琰果然睁开了眼睛,却依旧保持着斜靠在榻上的姿势,回道:“让他进来。”说完,又懒懒地阖上眼皮。


梅长苏还着着官服,清隽从容的脸上似有担忧的神色。早朝时他听萧景琰说头疼,也不知道这是皇帝陛下的权宜之计,还是昨夜真的冻着了他。他走到内室门口行了一礼:“尚书令梅长苏见过陛下。”


“嗯。”榻上的萧景琰淡淡地回了一句,仍是没有睁眼。


“陛下……”梅长苏往榻上看去,见萧景琰精神不济,便问道:“陛下可是病了?可有传御医?”


萧景琰听完睁开眼看着梅长苏,依旧没有坐直身子,他朝梅长苏招了招手:“你过来。”


“是,”梅长苏向前,跪坐在榻边,“陛下有何吩咐?”


“朕头疼。”萧景琰抬眼看着梅长苏,他很少说自己哪里不舒服,看来现下是真的疼。


梅长苏颔首,“臣在外游学时也曾学过一些医术,头疼乃是头部血脉不通所致,用手指或者梳齿按摩方能缓解。”


闻言,萧景琰坐起身子,吩咐梅长苏坐下,待那人诚惶诚恐地坐在榻上后,他便倾身一倒直接枕到梅长苏的大腿上,从容地闭上眼睛,懒懒地开口:“那就有劳梅相了。”


“……是。”梅长苏小心地为萧景琰取下发簪和发冠,把挽紧的长发丝丝松开,青丝滑落,一部分铺在榻上,一部分自然垂下触地。手边没有梳子,梅长苏便以十指为梳,梳通萧景琰丰厚浓密的长发,圆润的指腹在头皮上轻轻滑过,找寻着适当的穴位,十指发力。


“唔嗯……”萧景琰一声闷哼。


吓得梅长苏赶紧撤了力道,担忧地问:“可是臣弄疼陛下了?”


“没有,”萧景琰微微皱眉,仿佛因为梅长苏撤走力道而显得有些不满,“继续。”


“……遵旨。”梅长苏熟悉穴位的分布,按摩自然得法,不多时便听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看来昨夜萧景琰顾及他的伤口,确实没睡上好觉,而今早他与谢玉对峙,双方互不相让,也确实让身为帝王的他难以抉择。


萧景琰刚睡下,睡眠尚浅就听见御书房外起了争执,他知道今日必定不得安宁,便干脆睁开眼睛,问梅长苏:“门口怎么了?”


梅长苏的手指还在他的发间游走,恰到好处的力道让他很是受用,只听得梅长苏温文尔雅地回道:“似乎是户部尚书沈大人求见。陛下,难题或许有解了。”


萧景琰立即起身,散落的长发便顺势披满他的肩头,他抓起一缕皱眉看了一眼,披头散发面见朝廷重臣成何体统。正当他为难之际,一旁的梅长苏便拢过他肩头的长发,手指为梳替他梳理起来,一边梳还一边解释:“情况特殊,惊扰陛下了。”


沈追得令进御书房之后,往地上一跪,痛心疾首地禀报道:“陛下,京中有私炮房炸了!”


“什么?!(什么?!)”萧景琰和梅长苏异口同声。


“就在不到一个时辰前,一百多户人家受牵连,现在已经死伤了七八十人,还有伤亡者陆陆续续从废墟里被抬出来。”沈追面容焦急,看来现场情况确实严重。


萧景琰握紧袖中的拳头,低沉地开口道:“皇城之中,百姓居住的地方,怎么会有私炮房这种东西?”他狠狠地咬了一下后牙,指着沈追道,“给朕查!查出来是谁的,朕绝不轻饶!”


“臣领旨。”沈追领了圣旨,急冲冲地告退。


待沈追走后,一旁的梅长苏开了口:“陛下,敢在京中私藏军火的,除了亲王之外,怕别人都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今日早朝臣弹劾宁国侯与献王结党分赃,今日午后便发生爆炸一事,这其中缘由,怕是哪位王爷在给陛下分忧解难吧?”


“哼,”萧景琰冷哼一声,“誉王是帮朕还是在帮他自己,这就得问问他了!”


“是,”梅长苏回道,“不过誉王此举的确解了当下的燃眉之急,以沈追的办事效率,今日便能查出爆炸的私炮房实属献王名下,明日朝堂,便是陛下为新政铲平第一块绊脚石的地方了。”


萧景琰闻言,沉默了好一会。他从前身为皇子,若说对皇位没有半分想法,那是断然不可能的, 若说他此生就为了皇位而活,那也是不属实的,可是他为了查清祁王旧案,为了还大梁一个清明朝堂,终究登上这个皇位。而属于他的算计与杀戮,明日才刚刚开始。


“陛下,”梅长苏开口,“历朝改革,必定触犯既得利益者。若想要根除顽疾,便需要烈火焠刀剜掉腐烂的肉,这样才能治好创口。”


萧景琰下意识地扶额,他当然知道,谢玉与献王不得不除。可忽然回想起儿时,身为二哥的萧景宣也是带他扑过蝴蝶,放过风筝的。若皇子永远不知道皇位有多么重要,是不是就永远不会兄弟反目?


“陛下,”梅长苏跪到他跟前,行了拱手礼,“明日朝堂,弹劾谢玉与献王的事请交给臣来做,往后史书上的记载,也只会是官场倾轧,绝不会损害陛下丝毫名誉。”


“朕并不在乎史书怎么记载,那是史官的事,朕不操这个心。”


“臣在乎,”梅长苏放下双臂,直直地望进萧景琰的眼睛,“陛下希望臣爱惜性命,那么臣希望陛下是史书上千古流芳的明君。”


萧景琰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他知道梅长苏用心良苦,他也在尽力做一个好皇帝,可有些时候,做一辈子的明君,实在是太难了。大梁历代帝王宠幸男妃者,非昏庸即短命,他若要当一辈子的明君,便也只能跟眼前的人君君臣臣一辈子。他深吸一口气,问梅长苏:“若朕办不到呢?”


梅长苏叩首:“臣今生愿为陛下倾尽所能。”


果不其然,第二日朝堂之上,户部尚书沈追以私炮房爆炸一案弹劾献王萧景宣,并拿出了爆炸的私炮房实属萧景宣的证据,尚书令梅长苏声援,拿出记录了分赃的账本,其中一处黑军火库的地址与爆炸的私炮房一致。献王萧景宣见铁证如山,自己百口莫辩,慌乱之中拉着宁国侯谢玉就不放手,大呼“侯爷救我”。等候在殿外的蒙挚待萧景琰一声令下领兵将两人扣下,送入天牢待审。


萧景琰坐在正殿中央开口:“朕希望众位卿家看明白,所谓新政,便是革去旧日朝堂的腐化之风,知法犯法者,不论身为何种身份,都会是如此结局。”


众朝臣纷纷跪下叩首,整齐划一的声音响彻大殿:“臣等谨听陛下圣意,吾皇英明。”


萧景琰万分庆幸自己坐在龙椅上,就在方才他说出那番话的时候,衣袖下的手都在颤抖,若是没有这张龙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站得稳。政治即使如此,不论为政端方或是邪恶,总会有人流血送命。而如今,他也终于走上了这条充满着杀戮的孤寂之路。


殿下跪着的梅长苏偷偷抬眼看萧景琰,两人目光对上的时候,他像是鼓励一般,对初下狠手的皇帝陛下微微地点了点头。


待续。


*恭喜梅相终于撸到琰皇猫了。

*文中的琰皇没有经历赤焰案,所以必定不如原著里面的殿下那样有着一股狠劲。

*这个琰皇还是会害怕会任性的(美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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