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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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 君臣 章三 (梅相x琰皇)

*设定见章一。


章三


兴许是梅长苏的话起了些作用,第二日朝堂之上所有文官像是商量好了一般,未再提立后一事,稍微按捺不住的,也被中书令柳澄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萧景琰见立后之事有所缓和,脸色也比前些日子光彩了许多。退朝后,刑部尚书蔡荃,户部尚书沈追,中书令柳澄与尚书令梅长苏被宣御书房议事,朝臣心知肚明,新皇召集心腹大臣怕是为了整顿朝堂。


一行人在去御书房的路上,柳澄与梅长苏并行,悄悄地说了句:“多谢梅大人。”


梅长苏些微地往前倾身,同样悄声回道:“柳大人客气了。”


萧景琰出身戎马又尚且年轻,虽是帝王却不如先皇那般咄咄逼人,加之柳澄年龄上去了又是柳贵妃母家,便给四个人全都赐了座。梅长苏一夜没睡,刚过了早朝,此刻人看上去有些恍惚。


“朕登基一月有余,先皇丧礼之后,大梁可谓是百废待兴,今日召户部尚书与中书令大人过来,是为了田亩与工商业的整顿。此外,诸位心知肚明,大梁如今的积贫积弱的根源,乃是豪门世家把控朝政,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身居要职,今日召尚书令和刑部尚书过来,一为制定新的人才选拔章程,二为修订专对世家的刑法。”


一坐四人,梅长苏官位最高,其余三人自然把目光都投到他身上。梅长苏轻轻甩了甩不太清明的脑袋,朝正坐厅堂中央的萧景琰行了个礼,道:“陛下鸿图雄心,所言句句正中要害,然而豪门世家掌权绝非十年八载,要夺权,必定牵扯众多,”说到这里,他环顾了一下其余三人,接着道,“恐怕在坐各位,也难逃其中干系。”


梅长苏此话一出,其余三人立即朝萧景琰行礼,纷纷表示愿意支持皇上整顿朝堂的决心。萧景琰往椅背上一靠,朝堂下几人点了点头:“大梁的江山,以有诸位为幸。”


虚礼过后,这才落到实处,各人纷纷就自己所理之事发表新政的看法。户部尚书沈追主张削弱豪门家族对商业的把控,他援引亳州私盐一案,指出私盐贩卖实则背后有当地豪门撑腰,所取暴利多数都进了世家的钱库。刑部尚书蔡荃主张修改刑法,世家子弟犯法应当与寒门子弟同等惩处。中书令柳澄主张收回世家手中的兵权回归帝王,与皇上同辈的在朝亲王应该全部派往封地,非陛下钦点不能入京。


听完这些建议后,梅长苏终于开口了,他拱手道:“妄陛下重修官员选拔之法,无才能者不得入仕途,无军功者不得封王拜将。”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皆聚到梅长苏身上,他这一建议不过几十来字,若萧景琰首肯,那便意味着整个朝堂大换血,就连几个亲王怕是都会受到影响。


厅堂之内突然安静,萧景琰清了清嗓子,开始赶人:“今日议事到此为止,诸卿家提出的建议朕会一一定夺,在新政法案出来之前,所有议事内容均不得对外公开。”


“是,臣告退。”所有人起身行礼。


“梅相留下。”萧景琰靠在椅背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遵旨。”


柳澄、沈追与蔡荃退出御书房之后,在门外窃窃私语起来。


“尚书令那一番话怕是要在朝堂引起轩然大波。”


“依我看柳大人是多虑了,陛下让我们畅所欲言,并不曾说所有的建议都会采纳。”


“蔡大人说得对。再说,柳大人是陛下亲家,即使再整顿,柳氏一族也并不会受到牵连。”


柳澄摆了摆手,对沈、蔡二人的宽慰不置可否,他为官多年,伴驾未有任何不妥,却实在猜不中当今这位陛下的心思。


御书房内只剩萧景琰与梅长苏两人,一旁的香炉袅袅地升腾着细烟,沉香的味道质朴古远,本就有安神的功效,一夜未合眼的梅长苏此刻更是要用十二分的精神控制自己不要打瞌睡。萧景琰仿佛看出了他的困意,像是故意一般问道:“梅相今日在朝堂上就精神不济,可是身体不适?”


打瞌睡被自己的主君瞧见,作为臣下实在是罪过。梅长苏提起精神答道:“臣昨夜失眠到天明,让陛下见笑了。”


萧景琰端起茶杯,宽大的袖子正好挡住脸,他颔首一笑,故意不戳破。今早梅长苏走的那会他便快醒了,待人走之后,他下意识探了探身旁的温度,不自觉地勾起嘴角。而当下梅长苏有意回避这事,他也不恼,而是调笑着问他:“难不成梅相醉卧温柔乡不知良辰几时?”


梅长苏一心觉得自己已经叮嘱过高湛,萧景琰必定不知道他今早才离开,因此便顺着话接下去,“陛下取笑了。”


这么一承认,倒让想着对方必定矢口否认的萧景琰一时语塞,一想着昨夜自己强迫他同床共枕,面又有点微热,只好端起几案上凉透了的茶猛喝了两口。梅长苏见状还以为自己那句话又不得圣心惹恼了他,便柔声细语地劝道:“陛下,凉茶伤身。”


刚一说完,一只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手便握着青瓷茶杯递到自己跟前,吓得梅长苏下意识朝后一退,只听萧景琰略微有些柔软的声音传来:“那你给我添杯热的。”连自称都变了。


梅长苏添了新茶递过去,萧景琰接茶的时候,略带薄茧的指尖滑过梅长苏的手指,梅长苏一愣,茶杯离手竟也没有察觉,手僵在半空中,直到对上萧景琰的略带疑惑的眼神,他才赶紧将手收到桌下,藏在衣袖里紧握成拳。


“陛下,您嘱咐臣查的祁王旧案,已有些眉目。”梅长苏从衣袖里掏出一个信封,呈了上去。


萧景琰接了信封并未打开,随手往旁边一放,道:“说来听听。”


“三年前,金陵城爆发过一场时疫,由于河流和井水被污染,一时之间疫情难以控制,朝中许多大臣甚至皇室成员也有人感染,当时还是太子的祁王殿下就是其中之一。朝中染疾大臣大多都痊愈了,唯独祁王殿下差点因此送命,据钦天监的记录,当时还为此事观过天象。”


萧景琰点点头,梅长苏所说的这些,也是他听说的。之所以说是“听说”,那是因为他当时身在东海,对京城的情况知之甚少,回京之后才知道朝中局势大变,他向来敬重的皇长兄因染时疫伤了根本,改封祁王移居汤泉行宫。


只听梅长苏继续道:“臣派人从太医院的记录查起,药方并没有问题,可是臣发现当时主治时疾的四位太医中,年纪最长的那一位在祁王殿下移居汤泉行宫之后便告老还乡了。”


“李太医告老属于年龄已到,算不上什么疑点。”萧景琰从东海回来后不是没怀疑过有人故意加害祁王,太医院他查过,但没发现线索。


“是,”梅长苏应道,“可是陛下可曾知道,这位李太医在先皇殡天后不出几天,便暴毙了?”


萧景琰一惊,抬眼直勾勾地盯着梅长苏,缓缓开口道:“梅相的意思是,有人害他?”


梅长苏郑重地点了一下头,又为萧景琰添了些热茶,才继续道:“时间上的赶巧已让人生疑,况且臣行走江湖的一位朋友结识了这位李太医的关门弟子,没想到这位弟子当初也曾随他师父在金陵待过几年,”说到这里,梅长苏停下,指了指刚才被萧景琰放在一旁的信封,接着道,“而这信封里,就是他当时记录的治疗祁王之疾的药方。”


闻言,萧景琰将信封收起来,回道:“知道了,朕会拿给母后过目的。”


房里安静了一会儿,梅长苏想起迟疑地开口道:“臣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听梅长苏这口气萧景琰便知道不是什么要紧但是却肯定不中听的话,抬起眼皮极快地瞥了他一下又把目光收回来,丝毫不给台阶地答道:“不当讲。”


梅长苏一愣,仿佛台阶踩空,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陛下。”


这副磨磨叽叽的样子,现在萧景琰不用他开口都知道,他要说的无非就是立后或者皇嗣,正巧,两个他都不想听,于是毫不客气地回道:“朕说了,不想听。”


话都到这份上,梅长苏也不好再往下劝,对面的人毕竟是天子,心性自是比所有人的高。对于龙鳞,能顺着抚绝对就不逆着,这点为官之道他还是懂。


萧景琰自顾自地看几案上的折子,既不开口让梅长苏告退,也不开口问他政事。而屋里的沉香就那么熏着,气氛又那么静谧,本就强打精神的梅长苏便越发困意深沉,萧景琰瞥见他睡意朦胧,便开口道:“去里屋歇会吧。”


一听又要上龙床,吓得梅长苏立马困意全无,“臣不敢……”


萧景琰瞥了他一眼,自言自语嘟嚷道:“有什么不敢的,昨夜不是睡了一晚吗?”


梅长苏一听坏了,这高公公到底是皇上身边的人,断然不会帮自己瞒着萧景琰才是,他一时无话,只听萧景琰低沉的声音传来:“去睡,否则算你抗旨。”


“……领旨。”


萧景琰依旧在前厅批着奏折,梅长苏卧在御书房不那么宽大的寝榻上,身上的被子上仿佛还有萧景琰身上常挂的香囊味,他一时贪恋,便由着自己这么睡去。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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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戏比较慢热,对,就是撩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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