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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靖] 《君臣》 章二 (梅相x琰皇)

*设定见章一。

*《君臣》tag:梅相琰皇



章二


转眼入夏,新皇登基一月有余,某日下朝后,中书令柳澄拦住欲回相府的梅长苏,拱手道:


“梅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梅石楠还未辞官时,在朝中与柳澄是平级官员,虽两人所理政务不同,平时交情也还过得去。而这柳澄孙女,正是萧景琰为太子时娶的正妻,然而不知为何,新帝即位后并未让其入主正阳宫母仪天下,而是封了贵妃住在昭仁宫中。梅长苏朝柳澄颔首,心里料定了柳澄找他的用意,拱手回道:“柳大人请。”


两架马车一路摇到清乐坊,柳澄年纪大了,下车的时候两个随从扶着还站不太稳。梅长苏着了身墨灰色的衣袍,锦缎与棉布交错,素雅中又隐隐地看出些贵气。两人一同进了清乐坊包厢,台上的帘子后有伶人弹古曲,坐下后,侍从送来了茶水糕饼。


“不知柳大人所为何事?”梅长苏虽与柳澄平级,但毕竟是晚辈,因此,主动替对坐的老者添满茶水。


柳澄喝了口茶,似乎嫌炉子里的姜片放多了,些微皱了下眉头,开口道:“不瞒梅大人,陛下登基一月有余,按礼法,早该立后,”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仿佛在思考接下来的话怎样说比较合适,“然而我听柳贵妃说起,陛下似乎对此事毫不上心,这,这怕是与祖制不符……”说完,摊开手掌甩了两下,脸上每条皱纹里都是焦虑。


梅长苏放下茶盏,悠悠开口:“柳贵妃是当今陛下尚居东宫时娶过门的太子正妃,按理应当扶上后位,”说到这里,藏在衣袖下的手指无意识地搓了搓,意味深长接着道,“柳大人如今为中书令,礼部尚书也出自柳家一脉,陛下的用意,大人难道还看不明白吗?”


话音刚落,柳澄一惊,往日萧景琰娶他孙女实为借助柳家势力坐稳太子之位,而如今他已登上帝位,自然要防范皇后母家势力过大,威胁前朝。


看柳澄还未从惊讶中缓过来,梅长苏拍了拍他的胳膊肘,劝慰道:“柳大人不必消沉,陛下从前从不贪恋男女之事,想必日后这后宫也不会太热闹。只要大人一心向着陛下,陛下心知肚明必然不会亏待柳氏家族,”说完,起身朝柳澄行了个礼,“长苏家中有事,先告辞了。”


下朝后,高公公将群臣奏折呈到御书房,萧景琰仅翻了二十来本,便气得连午膳都没用。除了户部尚书沈追提及亳州私盐贩卖一案之外,其余的清一色的“立后”让他莫名火大,朝中官员食天家俸禄,却总记挂后宫那档子事。“啪”一声把折子往几案上一拍,心疼得旁边伺候的高公公赶紧跪在案前,细声细气地劝阻到:“陛下息怒,莫拍疼了手掌。”


高湛服侍了三代帝王,从萧景琰的皇祖父开始。他从小看着萧景琰长大,这个从小话不多,眼神却总是清澈明亮的孩子,最招他心疼。


“梅长苏的奏折呢?”萧景琰语气仍不见好,往两摞折子上一指。


高湛抬头回话:“回陛下,梅相今日未曾递上折子。”


听完,萧景琰朝高湛一抬手,示意他起身,坐回垫子上“嗯”了一声,“朕知道了。”待高湛屈身退下,他才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止住他:“等等……派人去相府传口谕,让梅长苏进宫。”


“是。”高湛领了旨正准备退下,又听见萧景琰吩咐道:“让他不必着官服。”


梅长苏回到相府,偌大的院落显得清冷了,从前在侍郎府的时候,院落虽窄小,却也应有尽有,精致紧凑。他不曾娶妻,连个侧室都没有,院子空空的,熟识的人,除了他从小收养的飞流外,只有照顾他生活起居的吉婶和几位随从、几个侍女。他刚与飞流一同用过简单的晚饭,就听见传来叩门的声音,他一去开门,发现着了便服的高湛站在门外。


“见过梅大人。传陛下口谕,宣梅大人进宫,不必着官服。”


梅长苏进宫后直接被带到养居殿门外,因为前来接应他的小太监说萧景琰已经歇着了。梅长苏立在殿外,等小太监叩门,萧景琰的声音隔着两道木门传来已听得有些不真切,他说,让梅相进来。


进屋后除去鞋履,梅长苏小步快走到内室,只见萧景琰着了身殷红色绣黑线龙纹的中衣侧卧在榻上,青丝束于头顶,除去了金冠,只用一跟金簪固定着,眼看着是要就寝的装束。见梅长苏进屋,萧景琰撑起上半身,支起手肘把头放在掌心,招呼道:“来了?”


梅长苏闻言,跪地行了叩首礼,应道:“中书令梅长苏奉旨进宫,见过吾皇。”


“起来吧,”萧景琰抬起左胳膊摆了摆,“私下不必讲究这些虚礼,”然后指了指龙榻左边的椅子,“梅相坐吧。”


“谢陛下。”梅长苏起身,走到榻前,抖开衣摆坐在椅子上,面朝萧景琰问道:“不知陛下深夜召臣进宫,所为何事?”


“今日朝臣的折子,十有八九让朕择日立后,这事你怎么看?”萧景琰依旧半卧在榻上,眼皮垂下正好目光落在梅长苏身上,声音依旧带了些疲惫,听起来懒懒的。


“陛下尚居东宫时已娶正妃,若按礼法,是应当将太子妃扶为皇后。”梅长苏一本正经地答道,从前他在礼部做侍郎,这些规矩早已烂熟于心。


“哼,”闻言,萧景琰冷哼一声,染了霜雪的声音幽幽地在寝殿里荡开,“若是朕不依这礼法呢?”


梅长苏知道萧景琰生气了,继续道:“一时不立后并非不可,柳氏一族在朝堂上的势力已是不小,若立即将柳贵妃扶为皇后,恐怕陛下将来受外戚的牵绊太多。”


听完这习话,萧景琰的神色似有缓和,从床上坐起来,赌气似的看着梅长苏,紧紧地抿了一下嘴才开口:“当初娶柳贵妃是父皇与母妃的安排,如今朕已登基,皇后的位置要留给心爱之人才好。”


此话一出,吓得梅长苏一颤,他明知道萧景琰会不开心,却依然装作不懂察言观色一般讲话接下去:“臣不敢妄议陛下家事,然立后一事关乎社稷,望陛下(慎重行事)……”


“行了。”知道梅长苏接下来的话必不顺耳,萧景琰在他长篇大论之前打断了他,然而喘气的时候吸了一口凉风,鼻腔里一阵瘙痒,紧接着把脸埋在膝头打了两个喷嚏,再抬眼的时候,便憋红了眼圈。他看着端坐在椅子上的梅长苏,重新躺回榻上,既不让梅长苏离开,也不准备再搭理他,而是将他晾在一边干坐着。


现在虽已入夏,夜晚的时候仍是不见暖和,再加上宫中自入夏以来就不用炭盆了,萧景琰只着中衣卧榻,定不会暖和。刚才那两声喷嚏,怕是已经冻着了。


躺在榻上的萧景琰瞥了一眼仍旧没有动作的梅长苏,一个翻身把脸朝向里侧,丢给梅长苏一个背影。梅长苏见他仍是不盖棉被,又一副准备就寝的架势,在轻唤了一声“陛下”没有得到回应之后,他终于认命地站起来,轻手轻脚地走到龙榻前,越过萧景琰的身体,去够叠在里侧的被子,想给他盖上。却不料,他刚一伸手,就被萧景琰抓住了手腕,冰凉的五指紧紧地环绕在他的手腕上,低沉的嗓音在耳边炸开:


“你来暖床。”


梅长苏试着收回自己的手,往回撤了两下仍是紧紧地被攥住,只得柔声拒绝道:“陛下,使不得……”


萧景琰不由分说地往里挪了挪,给梅长苏挪出能够躺下一人的位置,仍是抓着那人手腕不放,也不开口说话。指尖的凉顺着皮肤浸透到梅长苏的血脉里,终究,他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认命似的除掉袜袋侧身躺在了萧景琰旁边。本以为躺上了床,萧景琰便会放开他的手腕,不料萧景琰把他的手往自己腰上一按,看起来就像他从身后把萧景琰圈在了怀里,身前的人软软地命令道:


“在朕睡着之前,不准离开。”


“……是,”两人身子相贴,梅长苏感受到了从身前传来的丝丝寒意,他伸手扯开被子盖到两人身上,“初夏夜凉,陛下莫染了风寒才是。”


萧景琰听完话,闷闷地“嗯”了一声,往身后靠去,在梅长苏怀里寻了个暖和柔软处,闭着眼静静睡去。


不多会儿,耳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手腕上的力道也渐渐松了,梅长苏这才想起,自己此番进宫有要事禀报,当年祁王重病一案,他已经查出了一些苗头。


而现在萧景琰已经睡熟,便不适合再叫醒他,然而梅长苏也并没有像萧景琰认为的那样,等他一睡熟就离开,而是就这么替他暖着被窝,直到天将明。他走的时候还吩咐高湛,如果陛下问起,就说他昨夜便离开了。


朝堂之上,百官都对向来气质清俊非凡的梅相多看了两眼,不知尚书令昨夜佳人相伴到几时,眼下一圈乌青好不明显。


(待续)



*梅相就是很怂,至于为什么,故事展开大家就知道了。想着他立马霸道总裁上身日天日地扑倒琰皇每天艹艹艹的小天使们,请忘掉这个错觉🌚。怂梅难道不可爱吗?一心想睡怂梅的琰皇不是更可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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