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桑

I have loved you, I tried my best.

[苏靖]姻亲 章十 (古代abo)

*设定见章一。


章十


小雪连续下了两天,仿佛天地都安静了下来,房内炭火烧得旺,两人着春衫对坐着看书下棋竟也不觉得闷。本来出趟远门是为了带萧景琰散心,没想到到了楚州也仍是在屋里活动,谁让萧景琰刚被落印,梅长苏总也担心他这么出去,被风雪扑了身子。


第三日天还没亮那会,屋外的雪终于停了,喜鹊在枝头的“啾啾”声把熟睡的萧景琰从梦中唤醒,他闭着眼睛往旁边一伸手——床铺是空的。他懒懒地支起上半身,便听到屋外有人叩门:


“殿下,该更衣了。”


他不记得今日有什么特别的安排,不过梅长苏既是不在,大概是确实有事,他拢了拢亵衣,开口道:“进来。”


来的是两位嬷嬷,一人的托盘上放了墨玉冠和墨玉簪,漱口的杯子与存废水的瓷缸,另一人手上托了衣服,青灰色的袍子上用银线走了暗纹,若不是近看,还以为嬷嬷错拿了梅长苏的衣服。他换好衣服后坐到妆台前由嬷嬷给他梳头,老妇人熟练地拢起他头顶的发丝,用缎带束好,脑后的头发则往上编成一条辫子,与头顶束起的头发合髻,再嵌入墨玉冠中用玉簪固定好。


梳好头发,一旁收拾的另一个嬷嬷看着萧景琰笑得一脸慈祥:“殿下真是俊朗,想必以后跟宗主的孩子也甚是可爱。”


萧景琰一愣,他从未想过,自己与梅长苏的孩子会是什么样,像梅长苏一样安静,还是像他一样心性耿直,叫什么名字,甚至男孩还是女孩,他从没想过。嬷嬷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好意思,收拾完之后便退出了房间。她们刚走,甄平的声音便从屋外传来:


“殿下,宗主请殿下去近海泛舟。”


“他人呢?”萧景琰左右一看,并未见到梅长苏的身影。


“宗主已经去了,备好了船等着殿下。”甄平牵了两匹马,将其中一匹的缰绳递到萧景琰手中。


萧景琰接过缰绳点点头,拍了拍马身,毛皮油亮光滑,身子结实,一看就是难得一见的良驹。他翻身上马,接过列战英扔给他的佩剑,也不管后面的人跟不跟得上,缰绳一抖就跑在了前面。曾经他在马背上出生入死,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与一个人并辔而行看遍天下的景色。


马行到近水处,远远地看见海天相接, @天海一色 。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从远处传来,穿透晨间的薄雾,环绕在这广阔的天地海之间。远远地,一叶扁舟看似近了,上方立了一个人,白衣,玉冠,脑后与双鬓垂下的长发迎风扬起,他持了一把紫竹的笛子,奏出绵长而悠扬的曲调。


萧景琰一时迷蒙,这样的场景似曾出现在他的梦中,也是这样一位俊朗如仙的美男子,白衣玉冠,在一叶扁舟上奏着悠扬绵长的曲调。那时他在苏哲的宅子里养病,因为苏哲对他避而不见,他心绪不宁,便以为在晚上梦见了他。如今记忆被现实唤起,他当真是谜寐了,不知道是不是早在那时,梅长苏就入了他的梦。


扁舟在岸边停住了,萧景琰也下马上舟。他刚一站上去,梅长苏就过来解下肩上的大氅披到他身上,抱怨道:“甄平办事不仔细,海边风大,怎么就没给你准备披风。”


萧景琰比梅长苏稍矮一些,他略微一放松,正好下巴搁在梅长苏的肩头,双臂径直环上了他的腰身,道:“不碍事,你很暖和。”


梅长苏闻言,会心一笑,单手把萧景琰搂得紧了些,另一只手一撑竹竿,小舟往海上摇去。他的合香是冰雪,所以极不怕冷,再是天寒地冻,他的手掌心也柔软温热,夏日炎炎的时候,体温又比常人略低些,怕是以后到了三伏,冰镇凉瓜吃不够的时候,萧景琰还得搂着他才睡得安稳。


红日破开晨雾冉冉升起,朦胧的水汽被驱散开,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海面一片粼粼波光,宁静祥和之中腾升出朝气蓬勃。这是萧景琰平生第一次看海上的日出,纵使他今后会游览众多山川,观遍天下奇景,他也难以忘却初尝人事的岁月,被挚爱一生的人带着去海边泛舟,看金乌从东边苍茫的天空尽头,冉冉高升,在海面洒落金光一片。


“景琰,你看那边。”萧景琰顺着梅长苏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群海鸥在水面上扑棱几下,鸟喙叼起一尾小鱼。


萧景琰看得入神,粼粼的波光仿佛都被他吸入眸子里,琥珀色的双目熠熠生辉,梅长苏顿时被他的容颜震慑,不自觉地倾身而下落了个轻吻在他的鬓边,柔声道:“天人之姿。”


“嗯?”萧景琰被美景吸引,没听清梅长苏方才说了些什么。


梅长苏笑笑,捧过他的脸,一字一顿认真道:“靖王殿下,绝代风华。”


萧景琰被他说得脸一热,刚想骂他油嘴滑舌,突然,四周响起巨大的水声。水面下突然蹿出一个带刀的黑衣人,腾空而起,白刃泛着寒光往梅长苏的方向刺去。萧景琰眼疾手快,一把扯下肩上的披风甩到黑衣人脸前,布料裹着刀刃往远处一扯,只听“扑通”一声,黑衣人栽进水里,溅起巨大的浪花。


可事情远不止于此,梅长苏的身后蹿出另外两个黑衣人,一左一右手持长刀。萧景琰往后退半步,单手搂住梅长苏的肩与他交换了位置,抽出腰间的佩剑在空中挽出一个剑花,凌空一划,正中两个黑衣人的腰腹,两人双双跌入海里,水面顿时晕开一团血红。


梅长苏不会武功,全凭萧景琰单手搂着他抵挡四方的攻击,然而寡不敌众,萧景琰背后突然又蹿出一个黑衣人,他一时措手不及,眼看着刀刃就要落到肩上。梅长苏眼疾手快,抽出身上的紫竹笛替萧景琰挡下一击,兵器碰撞的声音引得萧景琰反手一挽剑,正好抹断了那人的脖子,可不料前方遗落空档,一把匕首划过梅长苏的左臂,眼见着雪白的衣物浸出鲜红。


这时,不远处传来英气的女声:“哪里来的毛贼,还不束手就擒!”然后,只见一位身着鹅黄色衣物的女侠直接踏马飞奔过来,脚踩马背凌空而起,长枪在空中快得看不清路径,也只是一瞬间的功夫便斩下两个黑衣人的左膀右臂。


女侠在空中轻巧地一转身,稳稳落在舟头,对梅长苏和萧景琰拱手道:“兄长,殿下。”


来人是云南穆王府的郡主穆霓凰,大梁第一的女将军,是位难得的女性乾元,自幼与萧景琰交好,后云南王去世,她才不得不从金陵回到大理接手穆王府的事务。话说回来,两人自小一块长大,感情甚好,皇太后也有意与他俩指一桩婚事,若不是穆霓凰回了云南,恐怕如今就没有梅长苏什么事了。


随着霓凰的到来,黎纲和甄平也带人赶到,飞流更是从天而降,双拳敌四手,速战速决解决敌人。打斗中,萧景琰全全护着受伤的梅长苏,生怕他再受一点伤,而梅长苏一句“抓活口”止住了飞流拧断手下人脖颈的动作。


打斗平息,一干人等回到岸边,萧景琰忙卷起梅长苏的衣袖替他包扎,为了止血效果好,他未免下手重了些。


“嘶——”梅长苏吸一口凉气,胳膊上刀伤后火辣辣的刺痛被萧景琰一拉布条的动作瞬间放大,他软软道:“景琰,我疼。”


萧景琰自责没有把梅长苏保护好,见他疼得厉害,便狠不下心用力,两个人僵持在那里。


“景琰……”梅长苏软软地开口,不顾身边围着的一干人,不顾前来救场的穆霓凰,他委屈巴巴地把下巴放在萧景琰的肩头,悄悄道,“景琰,你亲亲我。”


萧景琰迅速侧头在梅长苏额头碰了一下,然后飞速替他包扎好了伤口,动作快到梅长苏来不及喊一句疼。穆霓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好笑地望着梅长苏,调侃道:


“多日不见,兄长也是本事见长,竟然把我们大梁第一的将军靖王殿下吃得死死的。”


穆霓凰叫梅长苏“兄长”,萧景琰这才觉得甚是奇怪,转头问道:“霓凰,你们认识?”


梅长苏行走江湖,穆霓凰又是女中豪杰,两人曾在湘西合作一锅端掉了当地的一个食人邪教组织,从此结下了多年的情谊。梅长苏当时化名苏哲,穆霓凰也是时隔几年后才知道当时在湘西为自己出谋划策的苏哲就是名震天下的江左梅郎——梅长苏。


听萧景琰问起,霓凰眼中有喜悦之色,开口道:“我在湘西查食人邪教一案的时候得过苏兄相助,说起来……”


“海边风大,有什么回去说吧。”还未等霓凰继续往下说,梅长苏便打断了她。


萧景琰关心则乱,忙替梅长苏拢了拢衣襟,扶着他上了甄平牵来的马车。坐稳之后,梅长苏借口头晕,非要枕在萧景琰怀里,萧景琰自是由着他,但问出的问题让梅长苏背上立马起了一层冷汗,他问:“霓凰想必不知道你的小名,为何也叫你苏兄?”


待续。


正好正文用到天妹的id,便埋了一个露天煤矿一样的彩蛋23333.

问:距离苏兄掉马还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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