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桑

I have loved you, I tried my best.

[苏靖]09:00 谵妄世界的理想爱情

*拒绝吃药

*现代AU


001


萧景琰第一次见梅长苏那天,是他住进疗养院的第十三年。


我是你新的主治医师,梅长苏。


哦,随便你吧。


002


没有人知道萧景琰的过去,他的病例倒是厚厚一堆。


失眠,认知障碍,记忆混乱,狂躁症。


都不是。


003


你不喜欢今天的梅子煎鸡肉吗,我觉得这是疗养院食堂最正常的一道菜。


你帮我吃掉怎么样,梅医生?


梅长苏递过碗,问萧景琰可不可以叫他苏先生。


004


七点起床,慢跑一小时,吃早饭,阅读。


十二点一刻午饭,午睡,阅读阅读阅读。


六点晚饭,健身房,阅读,睡觉。


005


梅长苏观察了萧景琰一个月,他觉得萧景琰根本没病。


你来这里之前的事还记得多少?


啊,谁知道呢。


006


蔺晨从外地回来,带了一只英短混血,浅灰色的皮毛,橙黄色圆眼睛。


饲养小动物有助于精神疾病的治疗,梅长苏把猫抱到萧景琰的病房,让他起个名字。


橙汁儿。萧景琰放下手里还剩一半的橙汁,接过猫,盯着它的眼睛。



007


七点起床,慢跑一小时,吃早饭,阅读。


十二点一刻午饭,午睡,逗猫逗猫逗猫。


六点晚饭,健身房,阅读,睡觉(跟猫一起)。


008


梅长苏觉得,自从橙汁儿住进萧景琰的病房,他温暖了不少。


比如现在,


苏先生能帮我一起给橙汁儿洗个澡吗?


009



橙汁儿更愿意亲近梅长苏,大概比起忠诚的人,猫更喜欢有趣的人。


呼啦,唰,呲,咚!喵——


苏先生,你不要再欺负它了……


010


萧景琰发病了,他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维度静止了三天。


清醒之后,梅长苏问他,萧先生,谁是小殊?


苏先生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011


蔺晨回来了,梅长苏病倒了。


萧景琰抱着橙汁儿去找梅长苏被蔺晨拦下。


长苏说他不想见你。


012


七点起床,吃早饭,逗猫。


十二点一刻午饭,午睡,逗猫逗猫逗猫。


六点晚饭,逗猫,逗猫……逗猫。


013


春天是破晓的时候最好。


比如萧景琰一睁眼就看到梅长苏抱着橙汁儿。


我听说橙汁儿想我了。


014


病友聂锋出院了,是他妻子来接的。


他走的时候仍然不能说话,可她不在乎,他看着梅长苏,几十岁的大老爷们儿,哭成狗。


如果病人都像他那样就好了,蔺晨摇摇头,又走了。


015


我变成一个小男孩去指挥交响乐队,由于爬不上指挥台被吓哭了。


导师让我去南京民国路二十九号找一位老先生,拜他为师。


神父带我去伯爵生前的城堡,说他终身未婚,常常对着镜子跟恶魔下棋。


016


苏先生,我上辈子肯定是一位孤家寡人,死在奔赴北疆战场的路上。


萧先生,你该睡觉了,吃片安定能让你睡得踏实。


不,我想做梦。


018


梦境是什么呢?


我们大概不小心窥探了平行宇宙里另一个自己的某个生活片断。


如果我们只生存于当下,生命就是此刻加上此刻之前的全部记忆,包括梦境。


019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莎士比亚:《哈姆雷特》)


It was the best of times, it was the worst of times.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狄更斯:《双城记》)


And God said, “Let there be light”, and there was light.

(神说“要有光”,于是有了光。《创世记》)



020

萧景琰的母亲来了,一个人,悄悄地。


我家景琰就劳苏先生多费心照料了。


她说话半文不白的,像位古时的闺秀。


021


苏先生要吃榛子酥吗?


不了,我对榛子过敏的。


那苏先生听个故事吧。


022


十九岁那年,他们说:


小殊死了,


我疯了。


023


他们是谁?


我忘了,大概他人即地狱。

(萨特:《禁闭》)


人类必然会疯癫到这一地步,即不疯癫也是另一种形式的疯癫。

(*福柯:《疯癫与文明》)


024


霓凰来了,她从国外读书回来,在疗养院住了两个月。


她跟梅长苏吵起来了,萧景琰赶过去的时候,她抱着梅长苏,萧景琰抱着橙汁儿。


霓凰走了。


025


我都不知道苏先生和霓凰是旧识。


我跟穆小姐是同校同学,我比她长两届。


萧景琰说“我并没有让先生解释什么”,可是他忘了,穆霓凰他也是认识的,林殊的未婚妻。


026


苏先生,橙汁儿的猫粮没了。


苏先生,梅子煎鸡肉给你。


苏先生,我做梦了,你前世是个将军,死在北疆战场的漫天风雪中。


027


先生,先生——苏先生!橙汁儿误食了巧克力,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梅长苏把它抱在腿上,腾出一只手拍萧景琰的背。


橙汁儿没能活下来。


028


蔺晨又回来了,梅长苏又病了。


萧景琰冲到梅长苏的病房,一把拍开了蔺晨拦着他的手臂。


梅长苏躺在病床上说胡话,景琰,我还在的。


029


病人就要有病人的自觉,照顾病人的事交给医生来做。


萧景琰问蔺晨,梅长苏那句“我还在的”是什么意思?


蔺晨赶人:我不知道,他醒了你自己问他。


030


萧景琰睡下了,橙汁儿不在,又宽又冷。


蔺晨告诉梅长苏,萧景琰听到他说的胡话了。


梅长苏说,蔺晨我就快忘了,求你,别告诉他。


031


梅长苏半好的时候萧景琰问他,“我还在的”,是什么意思。


橙汁儿虽然走了,可我还陪在你身边。


是吗?我还以为,苏先生以前认识什么人。


032


橙汁儿在看我的照片,榛子酥在嚼我,


苏先生各种奇异的梦依然讲给我听,


而小殊在想我。


033


萧选来了,身后跟了一位叫“夏江”的随从,两个人见到梅长苏的时候,差点杀了他。


萧景琰挡下指着梅长苏的枪口。


他是林殊,他是林殊!


034


萧选走了,萧景琰和梅长苏双双病倒,蔺晨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只猫。


英短混血,灰毛,圆脸,橙黄色的眼睛。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橙汁儿了。


035


早上好,你今天是谁?


林殊。


你还有多久的时间?


036


小殊回来了,你让我去见他。


抱歉萧先生,你现在在生病,这里没有小殊。


十三年前也是这样,他不相信林殊的死,他们都说他疯了。


037


撑不过一周了。


需要我做些什么?


不要告诉他,我曾回来过。


038


萧先生,把药吃了,然后休息。


盐酸帕罗西汀。**


蔺医生,理性永远无法向疯癫证明自身不是疯癫。然后他睡着了。


039


早上好,你今天是谁?


梅长苏。


林殊死了,在一个叫梅长苏的身体里被吞噬。


040


春天是破晓的时候最好。


比如萧景琰一睁眼就看到梅长苏抱着橙汁儿。


我听说你想我了。


041


萧景琰不小心打翻床头的塑料杯,水洒了一地。


小殊?你是小殊对不对?


我是梅长苏,小殊是谁?


042


景琰,橙汁儿的猫粮吃完了。


景琰,你不喜欢梅子煎鸡肉就给我吧。


景琰,昨晚我做梦了,你前世是位万世敬仰的好皇帝,我是你的将军。


043


萧景琰给萧选打了通电话。


林殊没有死,他从地狱里爬回来,梅长苏就是林殊,你这个疯子!!!


小殊十三年前就死了,你为什么不肯放过他,你才是疯子。


044


人类必然会疯癫到这一地步,即不疯癫也是另一种形式的疯癫。


萧景琰问蔺晨,梅长苏到底是不是梅长苏。


蔺晨让他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可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谵妄,萧景琰的现实不代表就不是梅长苏的梦。


045


现实震碎了理想主义者纯净的灵魂,却拧不断谵妄症患者僵硬的脖颈。


先生我喜欢你,像喜欢橙汁儿一样喜欢。


景琰,我喜欢你比喜欢橙汁儿多一点。


046


橙汁儿在摸我的头,衣服在脱我,


我的唇印落在苏先生的衣褶上肩背上,


先生说他爱我。


047


七点起床,慢跑一小时,吃早饭,阅读。


十二点一刻午饭,午睡,逗猫逗猫逗先生。


六点晚饭,健身房,做爱,睡觉(跟先生一起)。


048


萧景琰的母亲又来了,她曾是医生,来找蔺晨聊聊病情。


林女士您的儿子很健康也很幸福,要知道,理性永远无法向疯癫证明自身不是疯癫。


世人见他们多疯魔,料他们见世人应如是。


049


滁州城南琅琊山。


琅琊山上琅琊阁。


琅琊阁是一座疗养院。


050


最广阔的天地不是世界,


而是你在我身边,


我为你画地为牢。



注释:

*这句话其实是帕斯卡说的,但我找不到原文出处了。

**抗抑郁症的药物。



那么问题来了,有病的到底是谁?

说是恩桑的,够了啊。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需要吃药,放一下故事梗概:


萧景琰和林殊曾是一对悄悄摸摸的恋人。十三年前林殊死于一场蓄意谋杀,主使者是萧选。萧景琰无法接受主谋者是自己的父亲,无法接受林殊的死。萧选说他疯了强行把他送到精神病院。他忘了所有人,只记得林殊还活着。十三年后,梅长苏出现在萧景琰所在的疗养院,其实他不是医生,而是一位有多重人格和妄想症的病人,作为梅长苏的人格在一点点吞噬林殊。萧选带着夏江出现,萧景琰想起了林殊的死,梅长苏吞掉了林殊这个人格。他们再次相爱。最后,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彼此。至于世人怎么看,随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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