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桑

I have loved you, I tried my best.

[伪装者衍生]民国廿八年遗事 章十一(台诚)

恩桑就想看看还有多少人没睡www




章十一




明诚当晚直接回了宿舍,他开门的时候,房间内一片漆黑,但他知道里面有人。打开电灯,明台坐在床边,低着头,压抑着什么,暖黄的灯光在他头顶的发落了一圈光环,圣光之下的年轻人却如此落寞。




“明台?”明诚进屋后带拢了木门,“吱呀”一声,似乎该上油了。




明诚走到床边,冷不防一下被明台抱住了大腿,良久,他才闷着声音说了一句“对不起”。




摸了摸他毛躁却并不柔软的头发,把他从逃避的姿态里拎出来,迫使他抬头与自己对视,用上级、兄长和恋人的肃穆、关切和宽慰去问他:“告诉我,今晚发生了什么。”




跟踪高崇文座驾并在他登上去日本的油轮之前绑架他,并不是太难的任务。事先调查过,他中途会经停渣打银行取一笔活动资金再到上环港口登船,如果把握好机会,完全有可能在银行将他劫走。然而,当明台和程锦云在渣打银行下车一路跟进去的时候,高崇文身边的司机突然转过头来,明台立马压低帽檐遮住了自己的脸。




司机凑到高崇文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高崇文改变了行动的方向,拐到一楼最右侧进了洗手间。这是绝佳的机会,明台紧随其后,不料离洗手间还差两道门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的程锦云叫了一声,他回头,高崇文的司机钳制了她。




明台当下冲过去,借助走廊的墙面飞起一脚踢中秘书的手腕,下一秒,拉住程锦云的手腕逃出了银行。他们选了一个隐秘处盯着高崇文的车,足足等了二十分钟都不见有人出来。




“糟了。”当明台反应过来的时候,高崇文早已经换车前往港口,恐怕现在追过去,船都已经启程了。




听完明台的叙述,明诚觉得蹊跷,渣打银行每天进进出出的人不计其数,为何高崇文的秘书会突然回过头来注意到他们?




“香水,”明台的脸对着明诚,眼神却扑朔迷离,“她喷了香水,’一千零一夜’的味道太浓。”风情万种的十字路口偶遇馨香的女士本不奇怪,如果同一股香味跟了一路,谁知道是艳遇还是夺命?




“她喷了香水妨碍你执行任务了么?我下达的任务难道是给你们两人的么!?”明诚有些恼怒,他了解明台,虽然有些富家公子的风流脾气,但这种大事向来不会马虎,这一次的失误毫无技术含量,足以让他发火。




“我能见死不救么?”明台死死地瞪住明诚,双眼布满了血丝,“为了自己的任务而不顾及他人的安危,这就是你要教给我的觉悟吗?”




恼火,悲愤,异常烦躁,两人就这样用力地盯着对方,双眼干得发疼也不愿移开视线,仿佛这是一场谁先眨眼谁就投降的赌局,他们把责备与自责,懊悔与诲人,处罚与顶罪都耗在了相顾无言的万语千言中。




最后,依旧是明诚妥协。他把明台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又抚平了他后脑勺翘起的乱发,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睡吧。”他的小少爷哭了。




那晚,明诚一刻不曾入眠,待到明台睡熟之后,他挪开自己的位置,把枕头塞进明台的怀里,轻手轻脚地抱起窗边那盆迟迟不开花的山茶,关上房门前,最后回头看了眼熟睡中的明台。




一九四〇年三月十一日凌晨三点,被明老师敲门叫醒。他清晨七点的飞机回上海,虽然不知发生何事,但他将手中的山茶和在港的明台尽数托付,想必这是一场离别。




那晚,熟睡的柳瑜馥被深夜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他的第一反应是明台回来了,开门却发现来人并不是明台。




走廊的灯光幽暗,站在门外的明诚抱着山茶,一脸疲惫。他进门,将花盆放在窗台,望着窗外同样昏暗的路灯,背对着柳瑜馥开口:




“柳君,接下来一段时间,花和明台都要托你照料了。”




他的声音很飘渺,但柳瑜馥能听出来,他这是在告别,他舍不得走。




联想前一夜的猜测,柳瑜馥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问出了口:“明老师何时回来?”




明诚转身,一张俊脸写满了抱歉和遗憾:“不知道,但愿还能回来。”




柳瑜馥突觉难以言说的悲痛,他所知道的明诚优雅得体,恰如其分,有血性又有信仰,遇事冷静果决,他所知道的明台大胆浪漫,温柔多情,有手段又有真心,行动干净漂亮。但再优秀的品质,再动人的美德都敌不过一次失手,一场意外的玩弄。




明诚走之前叮嘱了柳瑜馥两次,明日正午之前务必拖住明台,提醒了柳瑜馥一次,春天缺水,给山茶浇花须比冬季勤。然后他走了,没有留给自己这个助教太多念想的东西,他把那盆山茶留在香港,把明台留在香港,柳瑜馥想,或许他也把明台苦苦追求才得来一丝回报的爱情,也留在了这块已经割让给不列颠快一百年的小岛上。




第二日一早,明明是疲惫不堪,心累至极,却依然勉强自己去食堂买了早饭,趁明台找上门之前把他带出这个校园。柳瑜馥从食堂出来的时候望着东方的天空,如果航班不晚点,明诚此时应该起飞了,日出真美。




敲开明诚宿舍的门,睡眼惺忪的明台一脸抱怨地看着拎着早饭的柳瑜馥,早晨的低血压还没让他认清楚明诚不在屋内的现实。晃了晃手中的食品袋,柳瑜馥温和地笑着:




“明老师一大早赶到中文大学去讲座了,让我给你带早饭。”




明台又躺回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昨日的事还没个结论,他瓮声瓮气地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柳瑜馥回答的时候,仿佛又看到了明诚说“不知道”时那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心底抽了一下,隐隐作痛。见明台不愿起床,柳瑜馥干脆将计就计拿了本书出来看:“你再睡会儿吧,睡醒我们去中文大学。”




明台没回话,不过一会儿传来均匀的呼吸,他也累了,身心俱疲。




再次醒来已经日上三竿,明台去澡堂洗澡洗头,又从明诚的衣柜里找出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款式对他来说有点过正了,但好在并不难看,换好衣服后在食品袋里捡了块面包随便啃了两口。




出门的时候,明台走后面锁门,正好看到空落落的窗台,关门一声响,他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荒谬之处。为什么跟他睡在一张床上的明诚会一大清早地让柳瑜馥给自己带早饭,为什么已经还回来很多天的山茶会突然消失,答案只有一个。




明台力气之大,柳瑜馥被他一把扯过甩在门板上:“你说!他在哪里?”




眼见事情败露,索性不再隐瞒,柳瑜馥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答道:“上海。”




明台正在气头上,抓住柳瑜馥的衣领,不依不挠地逼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明台,我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当明老师无法保全所有人的时候,他选择了保全你。”




听完柳瑜馥的话,明台先是一愣,下一秒却整个人蹲了下去,把整张脸埋在臂弯中,双肩颤抖,像在笑又像在哭:“我早该想到的,这么严重的事,怎么会风平浪静。”




这世间的一切都有可能成为悲剧的萌芽,风平浪静也是世间的常态之一。




待续。




终于写到虐了[远目


自己之前脑子有病写着写着写成了一九四二年[躺平,我明儿就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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